同是舉子,甚至同為即將成為進士的舉子,就這樣清晰明了的被分為了上等人和下等人。
而與花文曄聯名,一同舉報了盧中冠的那幾位舉子,不在邀請之列,并未赴宴,自然是下等無疑。
那么,不自然的來了。
幾名“下等”舉子,連盧中冠家的大門都沒有資格邁進的舉子,固然是有機會接觸那些舞弊舉子了。
可,他們又是從哪里接觸到盧中冠的左手書呢
“大伯,當年這幾個和你聯名舉報的舉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性子,可不是需要和別人手挽手,一起壯膽,才敢舉報座師的膽小鬼吧”
花文曄深深的看著她,表情嚴肅,“你這丫頭倒是刁鉆。當年刑部負責調查此案的人不下百余,偏就無一人這般問我。”
“別在這兒故作高深,老實交代了。”蘇氏聽得不耐煩,恨不得一巴掌呼在他腦門上,“你這么藏著掖著不想說,不就是因為你自己也懷疑那幾個人是陛下安排的嗎”
一句話直接捅破了花文曄的面子。
他看著自家夫人,實在嚴肅不下去了,只得無奈苦笑道“為夫只是懷疑,并無證據,怎可胡亂污蔑萬一誤導了鳶兒,又該如何是好”
“哦,這個嘛,大伯你倒是不用擔心。不會誤導的。”花錦鳶看著伯娘高高揚起的巴掌,乖巧搖頭,“因為,我本來就是這么推測的呀”
“看吧鳶兒也跟我想的一樣陛下他就是沒安好心明明想要弄死盧中冠,偏要你做那出頭椽子”蘇氏氣不過,一巴掌到底還是落了下來。
拍在花文曄后背上卻無聲無息。
端的是雷聲大雨點小。
花錦鳶雙手放在膝蓋行,目不斜視,乖巧。
花文曄輕咳一聲,訕笑道“也不一定是陛下我說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還不行嗎”
在蘇氏的“幫助”下,花文曄一五一十的將當年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只不過,當年他也只不過是一名剛剛高中的準進士,能接觸到的人和事都很有限。
據他所說,那幾個和他聯名舉報的舉子是主動找上他的。
原本他們并不熟識,只是因為備考時租住的院落相鄰,才偶爾打過幾個照面。
他發現盧中冠的左手書之后,起初并未聲張,只裝作若無其事的去找了那幾個舞弊舉子。
想法設法翻找了他們的行李,找到了那幾張未被銷毀的字條,確認了筆跡之后,又原封不動的塞了回去。
也許是他拜訪這幾人的舉動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沒過多久,隔壁那舉子便找上了他,說他懷疑此次春闈有人舞弊,而理由則是他發現有幾人才學平平,卻在還未放榜時就已經呼朋喚友提前慶賀。
他問花文曄,“文曄兄,你這幾日暗中走訪他們,是否也有同樣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