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那幾人提出要聯名舉報盧中冠的”
花錦鳶聽完自家大伯的話,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沒有直說出口的話。
花文曄點頭,“聯名舉報之前,我只以為他們是因為發現那幾人提前慶祝,又得知我也在調查他們,這才肯定了心中猜測,決定舉報。”
然而,在聯名舉報了之后,刑部派人來問話,那幾人卻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曾經見過盧中冠的左手書,甚至有一人還拿出了一份拓本為證。
花文曄這個唯一一個連接了上等與下等舉子的節點,一下子就變得十分尋常起來。
甚至那副他在口供中反復提及,堪稱一切起源的自畫像,也變得沒那么重要了。
盧中冠左手亦擅書,這件事在他的親朋好友之間不是秘密,要驗證筆跡,并不一定需要那副自畫像。
當年,花文曄就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然而,為官多年后,他要是再意識不到不對,那就真白瞎了滿朝堂對他的忌憚。
“那副自畫像明顯就是關鍵證據,但是刑部卻沒有將它作為物證保管起來,而是任由它遺落在盧中冠的書房里,甚至直到抄家,都沒人來管。這說明打從一開始,做局之人就沒指望這幅畫。”
花錦鳶忍不住對著自家大伯面露同情,“大伯,你就是那個誤打誤撞,自己送上門的刀啊”
不僅是刀,還是天下第一背鍋俠
“查案就查案胡說八道什么”花文曄老臉一紅,有點掛不住。
十多年過去,他還能不知道
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有暗中調查過,但是得到的結果卻并不盡如人意。
有人故意設局,是真。
他被人當成了刀,也是真。
但,盧中冠泄題舞弊,亦是真。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忍氣吞聲這么多年,都不替盧中冠翻案
欺師滅祖的污名難道好聽不成
花錦鳶的目光饒有興致在桌上的名單一一掠過。
自家大伯擅長庶務,精于謀略,于查案一道只是尋常,但這不代表他是個好糊弄的。
尤其是后面幾年,花家培訓營那邊人才供給漸漸跟上,大伯身邊除了貼身小廝季青,還有好幾個得用的心腹,更別說還有仙草這樣專司情報的人手。
綜上所述,盧中冠當年的舞弊案大概率是真的翻不了案了。
但花錦鳶支持盧升平重查此案,本意也不在于翻案與否,而是想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真正的真相。
盧中冠也許確實泄題了。
可他泄題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那幾個上不得臺面的低位進士名額嗎
或者說,拿盧氏的前程與他交換利益的那些人,所求就是幾個低位進士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