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挑眉看著秋水,等著她說。
秋水舔了舔嘴唇,遲遲疑疑道“錦豐表少爺很好,性情溫和,平易近人,一點少爺的架子都沒有。”
榮昭癟癟嘴,是啊,錦豐表哥溫文爾雅,不是像安子謙那樣裝出來,而是骨子里滲透著。他對誰都很好,無論你是高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都一視同仁,好像在她的記憶里還從沒見過他發過脾氣。
可是雖然錦豐表哥很好很好,也很疼愛自己,但如果她只是想擺脫如前世和蕭瑾瑜在一起的命運而選擇他,是不是對他很不公平
榮昭犯了難,一方面她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阻止皇帝表舅下旨給她和蕭瑾瑜賜婚,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只是因為利用所以才選擇錦豐表哥。
甩了甩頭,揮去這些細碎的想法,榮昭想著天無絕人之路,反正離賜婚還有一段時間,或許這中間會發生什么變故也未可知。
“算了,我不過隨便問問。”榮昭接連打了幾個哈欠兒,打發走秋水,留下孤鶩在外間給她守夜,然后在床上滾了幾下就睡著了。折騰了一天,她真的是又疲又困,實在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了。
那裁縫師傅的動作很快,不過十日,衣服就送來了,可榮昭看到這么名貴華麗的衣服卻高興不起來。
平時讓那個裁縫師傅做一件衣服恨不得花一兩個月的時間,這次倒手腳利落起來。真是該快的時候不快,不該快的時候偏偏又那么快,是誠心和她唱反調嗎
師傅送來衣服的一段時間里,面對著榮昭,她有一種如芒在刺的感覺。她是哪里得罪榮六小姐,還是等得時間太長,讓她不快。
這次為了趕工,她連夜就繪制圖樣,一連熬了幾個通宵,才將衣服做好。要知道若是放在平時,一件衣服最少要等一個月才行。
榮昭在高氏的推搡下不耐的將衣服試穿,衣服做成翻領窄袖短衣,淺藍色薔薇花在如雪般白底上一朵朵綻放,穿在榮昭身上明艷而不失俏皮。
“怎么樣母親說的沒錯吧,你穿上一定好看。”高氏在旁笑著恭維道。但心里卻覺得溫貴妃將這么好的料子賞給榮昭做騎裝實在是可惜,若是做成廣袖裙袍一定更加好看。
榮昭敷衍一笑,對著鏡子左轉轉右轉轉,終究是愛美之人,雖然先前不愿意穿,但畢竟是新衣服,而且這么漂亮,她當然要孤芳自賞一番。
只是一想到還要穿著這件衣服去給溫貴妃看,她的臉就瞬間垮了下來。
溫貴妃那是何許人啊,前世是她的婆婆。別看平時在眾人面前一副氣質高雅、溫良賢淑的樣子,其實回了宮就原形畢露。服侍在身邊的宮人若有一點不妥帖,就會得到她的毒打。
榮昭記得有一次,那是在她和蕭瑾瑜成婚不久后進宮給她請安,就看到一個宮女因為給她梳頭時不小心扯掉她一根頭發,就被她砍去了雙手。后來她才知道,原來扯掉一根頭發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在前一晚皇帝舅舅踏足她那里時,隨嘴夸了那宮女一句手很好看,她就在第二天特意發難,砍了那宮女的手。
再者,老話說的好,婆媳是天生的敵人,她沒嫁給蕭瑾瑜之前溫貴妃對她還好,等成了她的兒媳婦,她就總是和自己明里暗里過不去,并時不時就給蕭瑾瑜身邊安排女人。特別是在護國公府被滿門抄斬之后,更是不給她好臉色,甚至將她的鳳印搶走,讓她這個皇后在皇宮里形同虛設。
她記得那時她剛生下心兒不久,就聽到有宮人閑言閑語,說太后罵皇后生了個賠錢貨。她倨傲多年,怎容忍的了,自然找上門理論。說是理論還是好聽的,其實就是去吵架。
蕭瑾瑜是孝子,聽到消息就立馬趕了過去,卻不問青紅皂白,直接給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是她從小到大受的第一次打,她當時就被打懵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但蕭瑾瑜哪,大聲怒吼著讓她滾,并下旨不許她在離開昭陽殿半步。
而那次,就是所有事情決裂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