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榮昭心里就十分抗拒這份賞賜,高氏卻還繼續說,“況且這匹布料還是晉王親自挑選的,你可不能辜負他的一番用心啊。”高氏說這話說的曖昧,一雙丹鳳眼暗昧的凝著榮昭,那意思顯而易見。
一瞬間,榮昭面部的肌肉僵硬住,手如觸電般從布料上彈開,卻又不知道放在哪里。
蕭瑾瑜,那是她不愿提及的人,更不愿再見到的人。
上一世他傷害了她,她也親手殺了他,恨也好,愛也好,早已扯平,互不相欠。這一世她更不愿與他有任何糾葛,只愿一別兩寬,各走各的路。
可有的時候,事情并不是可以控制的,你不想要的,卻偏偏來到你面前。
榮昭牽強的擠出笑容,把綢緞往外一推,道“這么短的時間做一身騎服也不容易,我怕是要真的辜負晉王了。”
“母親已經請了長歌城里最好的裁縫師傅給你量體裁衣,人現在就在外面等著哪,我現在就讓她進來,連夜趕工,擔保在十四之前將衣服做好。”說著高氏就拉起榮昭,又吩咐在外室等候的裁縫師傅給榮昭量衣。她那模樣仿佛是臉上開出了花,說是嫁女兒都有人信。
榮昭雖不愿,但此時也只好由著她。
她在心里數著日子,暗暗盤算,離她嫁給蕭瑾瑜的時間越來越近,她必須在這之前改變上一世的命運。
心頭的煩躁直到高氏離開也沒有散去,秋水伺候她沐浴,她就一直在浴盆里發愣,洗好了都恍若未知。
“小姐,洗好了。”秋水想要將她從浴盆中扶起,未見動靜,又輕輕喚了一聲,“小姐”
榮昭回過神,懵然問道“什么”
“洗好了小姐,再待下去水就涼了。”秋水見她從大夫人離開后就一直渾渾噩噩的,知其有心事,試探問道“大夫人是說了什么給小姐嗎”
榮昭從浴盆中走出來,由孤鶩為她擦身,再穿上寢衣,慢慢走出屏風,“你說如果不想見一個人,躲著是不是太刻意”她沒有回到秋水的話,反而平白的問了這么一句。
秋水遲疑了下,思索片刻,搖頭不知,好奇問道“小姐想躲著誰”這么一說,她想起來,“話說小姐你都已經好久沒進宮了,是不是不想看到宮里的誰啊”
一下子就直戳要點,榮昭看了眼秋水,是啊,她就是不想看到蕭瑾瑜嘛。所以連年節都沒去宮里請安,換了往年,她年前就會跑去皇帝表舅那里要紅包了。
但她口是心非,“是啊,我就是不想看到咸陽她們幾個,每次到皇宮去,她們就和我作對,一個個驕傲的幾乎要將屁股撅上天了,以為是公主就了不起啊。”
榮昭這么說別人,卻忘了自己,她在皇宮里可是比公主還囂張。不過也怨不得那幾個公主不喜歡她,誰讓她搶奪了她們父皇的寵愛哪。
孤鶩在后面抿嘴偷笑,暗暗這么想。只是她笑的太明顯,被榮昭抓個正著。
“你這個小蹄子偷笑什么”榮昭作勢在她身上打了一下。
孤鶩揶揄道“雖然幾位公主和小姐作對,但小姐每次都沒有吃虧啊,三皇子,哦不,現在是晉王殿下,晉王殿下哪次不是站在您這邊幫著您。”
話音剛落,榮昭突然沉默下來,原來此時在所有人眼里她和蕭瑾瑜已經是一對,連她的丫鬟都這樣的認為。遠離蕭瑾瑜其實不算難,但難就難在不露痕跡,不動聲色。她要是突然之間對蕭瑾瑜態度轉變直下,會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哪
見她臉色沉下去,孤鶩以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忐忑問道“小姐,是奴婢說了不該說的嗎”
榮昭搖了搖頭,孤鶩略松了口氣,又問道“那小姐是不是怪晉王殿下回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來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