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榮侯府門外的馬車就橫了一條長街,主子下人前呼后擁。雖說不讓帶奴才上山,但榮侯爺還是不放心,所以臨時起意讓下人們住在山腳下,若是真有什么事也能照應著。
靈云觀香火鼎盛,恩客眾多,單管辟出西院給客人作留宿之所。最好的房子當然是給了榮老太太,眾人以為她會叫榮昭與她同住一院,卻不想她讓榮曦作陪。而榮昭就被分配到挨著老太太的小院里,和榮晚同門出入,不過她是住正房,榮晚住偏房。
此時正是八月,雖近秋,但秋老虎也是讓人熱的難受。盡管山上要涼快些,但沒有冰,又沒人給她扇風,榮昭還是耐不住熱,常常睡著睡著覺就被熱醒。在加上有蚊子出沒,不是趁著不注意咬你一口,就是在你耳邊嗡嗡作響,這幾日她就沒睡過一個囫圇個的覺。
這還不算,還要天天吃齋,吃得她臉都要發綠了,走路也覺得搖搖晃晃沒有力氣。她甚至想,誰要是這個時候給她送來一盤紅燒肉,她就嫁給他。
無疑,這一切對榮昭來說就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
而更要命的是每天上午下午都要打坐念什么道德經,一天下來一坐就是四五個時辰,念得她坐著都能睡著了。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榮昭只是裝裝樣子,來來去去就念這幾句,念著念著又昏昏欲睡起來。上下眼皮就像是打架似的,一會兒開一會闔。闔上很容易,再睜開就艱難的多。
實在支撐不住,她歪歪的往許氏身上一斜,差點沒打上呼嚕。酣得正香,就聽見榮老太太帶著嚴厲的聲音發了話,“念經要誠心誠意,不然這七日就白呆了。”
擾了夢,榮昭不耐煩的蹙了蹙眉,慢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對著榮老太太的后腦勺撇嘴輕哼了下這才繼續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再忍你老太婆一日,等過了今天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再不用日日面對著你。
別睡,別睡,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榮昭心底喊著忍,但眼皮不聽使喚,約摸一會兒的功夫,她又垂下頭閉上眼睡起來了。
昨晚她睡得好好的,就被一只蚊子咬了,而且咬哪不好,偏偏咬在了腳心上,癢吧,就想撓,但撓了,又癢又疼,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氣得她點了蠟燭四處尋找那該死的蚊子要它以血還血,這一找就是一晚上,還是快天亮的時候那死蚊子又對她意圖不軌,落在手臂上時被她一巴掌給拍死了。
死時還帶著血,榮昭肯定這血就是她的。
該死的蚊子和老太婆一樣,就會擾人清夢
她又做起夢來,夢見了昨夜那只該死的蚊子,咦,怎么蚊子長個老太婆的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