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心頭一緊,緊緊抓住他的胳膊,“那現在哪好了嗎他身體一向好,怎么會生病”
“你安心,已經好了。”榮曜嘆了口氣,“他是被你嚇著生的病。”
“因為我”榮昭剛松了一口氣,又提起來。
榮曜嘴一撇,道“你倒是膽子大,直接跑到這來,他可擔心壞了。做夢夢到你出事,直接就將他嚇病了。病著的時候還天天喊你的名字,這不,一好了就讓我來找你。”
他就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還真是。女兒當個寶,兒子就是個草。哪有這么偏心眼的爹,想想,榮曜更覺得自己命苦。
榮昭心生愧意,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孝了,讓父親擔心,還因為自己生病。
爹一向把她當作寶貝,簡直是捧在手里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最疼愛的就是她。
可她哪,一點都不體諒他。他不但是自己的父親,也是別人的父親,天下哪個父親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去死。
可她哪,對此耿耿于懷,不但不回家看他,就連他登門也被攆出去。
怕是這天下沒她這么不孝的兒女了。
顧錦豐看她情緒低落,摸了摸她的頭,道“我們來時姨夫已經大好,你不用擔心。”
蕭珺玦目光沉沉,在顧錦豐的手上輕輕掃過,仿佛一層寒雪拂過,他看著榮曜,道“明日你帶著她回長歌城吧。”
接下來定然是一場大戰,說實在的,這幾日他就已經在考慮將她送回去。豐城之危雖解,但之后定會有一場惡戰,留著她在身邊會有危險。
“那可不行。”榮曜卻道“父親說,姐夫答應過他要帶我上戰場,他這次來讓我來,一是擔心我姐,二就是讓我留在這里。”
榮昭瞄了眼大有一種凜然的榮曜,略帶嫌棄道“你能干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送你來這里當炮灰啊”
并不是她有多嫌棄榮曜,只是擔心他的安危。她就這么一個弟弟,肩負著榮侯府,不能出一點事。這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傷了他怎么辦她拿什么陪一個弟弟
還有父親竟然和蕭珺玦私下說過讓榮曜上戰場,她怎么不知道
榮曜卻是十分自信,拍拍胸脯,“誰說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這小小女子,休要小看小爺。”
顧錦豐想想,對蕭珺玦溫和道“若是你不放心昭昭,我送她回去。”
榮昭堅決反對,“我不要回去。”她挽住蕭珺玦的手臂,緊的死死的,盯著他看,“你說過再也不讓我離開你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還真是嫁出去女兒,潑出去的水,有了相公忘了爹,說的就是榮昭。
顧錦豐臉上恰到好處的笑容微微一凝,看著榮昭和蕭珺玦,眼神中劃過一抹復雜的情愫。他略撇開眼,不去注視著刺眼的一幕。
蕭珺玦眼角余光匆匆在他面上劃過,冷凝的臉龐上有了一絲微乎其微的笑意,摻合著讓人注意不到的得意之色。他握住榮昭的手,聲線上揚的“嗯”了一聲。
榮曜的目光在蕭珺玦和顧錦豐臉上飄了飄,他怎么隱隱約約嗅到空氣中有一絲味。
不過他沒有糾結多久,因為他在蕭珺玦帶著面具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實在是他閱歷太淺,蕭珺玦隱藏太深。
他摁在榮昭肩上,道“姐,父親也說了,你不必擔心他,好好照顧自己,等楚王凱旋而歸的那天,他親自到城門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