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時三天,一沓沓按著血手印的供詞被擺在孝景帝的御案上,孝景帝一張張的看,所有人的供詞連在一起還原了當年事情的始末。
等看完所有的供詞,孝景帝已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若是當年他也有這般堅決的雷霆手段,她不會死在冷宮里,終究是他負了她。
婉妃一事天下大白,此身可分明了。她若是在天有靈,也會安慰。
孝景帝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處處受人制衡的皇帝,他排出眾議,追封婉妃為孝元皇后。
涉及誣陷婉妃的妃嬪,或降位或囚禁,但卻除了溫貴妃。
不知是溫貴妃真的沒有參與,還是皇后誣陷,或是別的原因,所有人的供詞中都未提到溫貴妃,和皇后所說完全不符。孝景帝沒有再深查下去,此次蕭瑾瑜立下大功,他如果此時處置他的母妃,朝堂上又會是一陣不寧。
他不但沒有處置溫貴妃,還給蕭瑾瑜論功行賞,至此,晉王的風頭達到鼎盛,溫貴妃也一躍成為后宮位份最高的。
不過從那以后,溫貴妃徹底失寵了,其實也不是她自己失寵,所有的妃嬪都失寵了,不管是涉不涉及當年的事,因為從那以后孝景帝再未踏足后宮。
至于太子和皇后,皆被廢。陷害婉妃一事上,皇后并未參與,孝景帝答應過她留太子一命,將太子貶到偏遠地區,無詔再不得入京。
而皇后,賜了一道白綾,夫妻多年,孝景帝留了她一個全尸。
不過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后,蕭珺玦都從他們身上要回了自己流過的血,而且是雙倍。他說過要他們血債血償。
一時間,朝堂風云變色,太子被廢,晉王風頭正盛,最重要的是楚王。以前不起眼的人,現在卻已經不一樣。婉妃洗雪冤情,還被追封為皇后,那楚王的身份就和以前大不同了,那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成了嫡子,而且是嫡長子。
世上的事千變萬化,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事。就比如楚王,原本是階下囚,一轉眼就變成了朝廷上最矚目的皇子。
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蕭珺玦屬于新秀,還不足以撼動蕭瑾瑜,蕭瑾瑜在朝多年,這幾年多番籌謀,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半數朝廷官員盡是他一派。
如今太子被廢,立蕭瑾瑜為太子的呼聲很高,一連幾天,為晉王請封太子的奏折就摞了高高的一沓。
“世安,你說,朕的哪位皇子最適合當皇帝”這一日孝景帝將榮侯爺召進宮下棋,兩人對弈焦灼中,他似是無意中提及。
榮侯爺手中的棋子險些下錯了位置,他輕輕一笑,從容道“圣上的每一位皇子都很好。”
“世安,朕是問你哪個當皇帝好。”孝景帝肅色問道。
榮侯爺狹促的笑著,模棱兩可道“好與不好,都是圣上您的評判,哪位最合適,其實圣上心里最清楚。”
孝景帝朗朗一笑,點著榮侯爺,道“你呀,還真是一只老狐貍,不過是閑談扯幾句,你至于這么嘴嚴嗎”
榮侯爺卻是表情一峻,“這儲君可不是閑扯幾句的,老臣確實不敢妄言。”
孝景帝點了點頭,“這次朕可不能像立璟瑞時那么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