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老太太反問道“你會不知道你今日說那番話不就是意在羞辱她嗎不說別人,賞個鐲子還拿著她與下人比,這還不是侮辱”
“哦,就因為我說這么一句話,她就去死”榮昭聳聳肩膀,將雙臂一攤,問向眾人,“誰信啊”
林氏把眼睛往榮老太太臉上一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榮老太太氣悶,但還是抓著榮昭不放,“不論怎樣,當時是眾目睽睽之下,眾人所見,她是在你說完話,就哭著跑出去的,這些在場的人都可以證明,難道你還能說和你沒關系嗎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何來欲加之罪”她語氣擲地有聲道。
“你逼死了霜霜,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們丁家一個交代。”霜父也早就來了,他坐在一旁,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只字未言,此時,突然就發出了聲音,比任何人的聲音都大,唬得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交代你想讓我怎么交代還想治我的罪”榮昭凝眉,對視著他。
霜父怒氣沉沉,“不要以為你是楚王妃就了不起,就可以一手遮天,這件事你不給出一個交代,我就是告到圣上那里也要告。”
蕭珺玦聽他們吵吵鬧鬧的頭疼,手指摁在太陽穴上,突突的跳。驀然,他睜開一雙黑眸,視向霜父,“那你盡管去告吧,看看本王的王妃了不了得起,看看本王可不可以一手遮天。”
霜父身子被楚王的冰冷的雙目寒透半邊,頓時沒了剛才那氣勢,臉上的變化和變色龍似的,支支吾吾道“楚王是任由有的人草菅人命嗎”
“草菅人命”蕭珺玦含著這四個字,在嘴中咀嚼一下,聲音如深谷中冰河淌淌,道“她自己投河自盡,誰草菅人命”
霜父變得唯唯諾諾起來,聲音跟蚊子似的,“若不是楚王妃羞辱,她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蕭珺玦不愿意再多說什么,打量了下他,道“朝廷的官員都是像你這般蠢鈍如豬嗎”
他終于看了眼霜霜的尸體,“本王再說一遍,她是投河自盡,與他人無關。”橫掃一圈,在榮老太太面上定下來,“聽沒聽清楚”
榮老太太心頭一震,只覺得楚王的眼睛如一頭兇狠陰戾的狼,瘆人到心底。
而霜父面色難看,義憤填膺之態,卻不敢多說什么。而其他人,也自然是不敢。很明顯,楚王有怒意。
“這場鬧劇該結束了。”蕭珺玦從容的站起來,他身材頎長,站起來比所有人都高,自帶一種凌人氣勢,甚至隱隱中讓人覺得這凌人氣勢中還參雜著血腥的味道。
他抓住榮昭的手,往身邊一逮,利落道“走,回府。”
“楚王。”一聲叫住了蕭珺玦的腳步,蕭珺玦回身望去,是坐在輪椅上的蔣伯堅發出的聲音。
榮昭也看去,今日她都沒聽這個人說過話,此時聽來,并不是她意料那種低沉到粗獷的聲音,而是一種奸細,像太監一樣的聲音。
蔣伯堅陰森森的雙目落在蕭珺玦的臉上,“難道楚王是要以王爺之尊就壓下這件事嗎這可是一條人命。雖然不是楚王妃所殺,但終究是因為楚王妃。當時下官也在場,楚王妃雖沒有明說什么,但確實是字字誅心啊。”
蕭珺玦淡淡的將視線從他身上挪走,也不回答他,拽著榮昭就出了衡暮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