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他說這話是反諷的意思。
丁智恩父子真可謂是一唱一和,他爹剛說完,兒子又道“也或許是殺人兇手支開人好方便動手哪。”
“胡說八道”孤鶩正好走到門口,聽到這句話,大喝了一句。其實之前就過來了,只是晚了一步,一直跟在后面。她看事情不妙,也沒出頭,悄悄的趁著沒人注意將夜鷹叫了來。
孤鶩不卑不亢,對著榮侯爺屈膝,娓娓道“我們頭午過來,恰逢碰到三小姐和三姑爺。三小姐說老夫人在睡覺,我們家王妃不敢打擾,于是就坐在外間等著。”
這個時候她稱呼榮昭為王妃,也是提醒所有人,他們在這審問的不單單是榮侯府的六小姐,還是楚王妃,圣上的兒媳婦。
“王妃一向畏熱,衡暮齋又因老夫人身體有恙而不能放冰,所以王妃潛奴婢回棲梧樓去拿冰,奴婢這才離開。”孤鶩說的分明,沒有一絲慌張,她瞥向丁智恩的兒子,凜冽之色頓現,“何來支開一說。”
那小子是個孬貨,孤鶩一個冷眼打過去,他就禁不住打個哆嗦,屁都沒敢再放。
丁智恩斜了眼兒子,真是沒用,連個下人都怕。他可不怕,指著榮昭,“一個小丫鬟有什么問的事情已經很明確了,當時房子里就她和老太太兩個人,老太太死了,不是她還是誰”
話音一落,一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夜鷹看著他,“你手指指著誰哪以后我們王爺不在京我們王妃就好欺負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腦袋搬家”
丁智恩脖子一僵,一動不敢動,心中懼怕,卻覺得在這么多人面前夜鷹不敢動手。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劍刃,逞強的喊道“你們楚王府就能殺人不償命嗎楚王,楚王又如何就算他在京,我也不怕。我就不信,你們楚王府的人殺了人就可以逍遙法外”
這一覺仿佛很漫長,沉沉的,頭有些痛。榮昭嚶嚀一聲,秀麗的遠山黛緩緩舒展開,慢慢睜開眼睛。
清醒的那一刻,血腥的味道直沖到鼻子里,入目是鮮血淋漓,她驚然坐起來,才發現她和榮老太太都置身在一片血海中。
她推了推榮老太太,“祖母祖母”沒有反應,她又用力的搖一搖,“老太太老太婆”依舊沒有反應。
榮昭竭力控制手指的顫抖,探一探她的鼻息,手指狠狠一抽,迅速縮回來。
老太婆沒氣了,死了。
“怎么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么”榮昭喃喃,她茫然的環顧著四周,窗門緊閉,連風都透不進來。
她的目光一點點蔓延,直到老太太的肚子上才停留下來,一把匕首插了進去,只剩下一個刀把露在外面,而她的手正握著刀把。
她的手被榮老太太緊緊攥著,僵硬的掙脫不開,她掰著她的手指,想要掙脫桎梏,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房門的大門打開,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眼睛所看到的就是她拿著刀殺死了榮老太太。
“榮昭,你做了什么”榮侯爺的面色瞬間蒼白,連呼吸都幾乎被奪了去,且怒且惱的瞪著榮昭。似乎是一時承受不住,他身子還微微晃了晃。
榮昭掰開最后一根手指,雙腳一瞪,遠遠的離開老太太的尸體。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她。”她驚惶擺手,雙手卻滿是血跡。
今日榮侯爺宴請的就是丁家的人,他們在前院說了會兒話,想著過來看看老太太,可誰知竟然見到這駭然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