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卿迎上蕭珺玦冷冽的目光,以淡然相對,“在下說的都是心里話,并未有一句謊言。”
蕭珺玦沉默著,沉默了許久,他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少年,時間仿佛被拉長成一條線,那么細,只要輕輕一扯就會斷。
蔣文卿由昂首挺胸,到垂首低頭,心中已是忐忑不安。
蕭珺玦突然說了話,算是默認了他的投靠,“本王接受你的投誠,不過,你要拿點本事給本王看,本王這里不收廢物。”
蔣文卿的眼里燃起了明光,紅燦燦的,“王爺吩咐,在下一定竭盡全力。”
“本王現在還沒想好,之后再通知你。”蕭珺玦起身離開,“從后門走,別讓人看見。”
夜梟夜鷹跟隨蕭珺玦回書房,夜鷹心中有幾分焦急,“王爺相信蔣文卿屬下看他不老實,心眼太多。”
“心眼是多,但卻坦誠。”夜梟這么評論。
夜鷹搖搖頭,并不是他不認同,而是他有些弄不明白,看不明白那小子為何心思那么多,又把所有的心思說出來。
兄弟多年,他一個眼神夜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夜梟道“因為他確實是真心投靠王爺,他的野心也只能是投靠王爺才能幫他實現。”
夜鷹可沒那么多的心思,似懂非懂,他追上蕭珺玦,問道“王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他自言自語,都不用蕭珺玦回答,“現在已經知道是蔣伯堅和丁家合謀,我們將他們抓起來一起審問,不怕他們不說實話。”
夜梟打在他頭上,“你是能抓丁家的人,還是能闖進昌盛伯府抓蔣伯堅”
夜鷹揉揉頭,“那就讓剛才那個蔣文卿做供。”
“一面之詞,不會有人相信。”蕭珺玦道。
夜梟道“而且蔣伯卿只聽到只字片語,并未聽全,更是不足為證。”
夜鷹犯難,“那怎么辦啊”
蕭珺玦坐在椅子上,一連喝了兩杯涼茶,喃喃道“丁家,蔣伯堅。”
須臾,他敲在桌子上的手指慢慢停下來,“他們可以制造證據,咱們為何不能沒有證據,就制造證據。”
蕭珺玦的臉越來越冷,摁了摁手指上的骨節,“丁家的人既然活得這么不耐煩,本王就替他們清理一下。”他語氣冷峻的仿若讓人置身冰窟里。
蔣文卿還算有點本事,在蔣家軍里竟還暗中培養了自己的人。如此,事情就變得更加簡單。
蕭珺玦本還是要人模仿蔣家軍的劍法,但知道他有人可用,洗血丁家的事就交由給他去做。
另一方面,他讓榮曜在衡暮齋制造兇手從后窗戶逃跑的偽象,再引人去發現。又拿了一片花瓣交給蔣文卿,讓他偷偷粘在蔣伯堅的鞋下面,制造他殺人潛逃留卻不小心留下的致命證據。
當然,丁家滅門,一方面是為了給刑部大理寺進去昌盛伯府制造一個契機,另一方面,純屬蕭珺玦泄私憤。
“珺玦。”耳邊一聲嬌柔的聲音入耳,蕭珺玦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冽冽的眼神在看向榮昭的時候立馬掠去,“醒了”
“嗯。”這一覺睡的好久,被褥松軟,有陽光的味道,最主要是他在身邊。榮昭惺忪著雙目,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仰起臉在他的臉頰親了一口。她的聲音嚅嚅軟軟,窩在蕭珺玦肩膀,“但是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