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玦緊簇了眉,回想這幾日哪里惹了她,可是他一直都事事順著她,沒有招她啊,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向夜鷹,夜鷹是真的無辜,他皺皺臉,支吾了下,道“女人一個月總有那么幾天莫名的心情不好,王爺多理解,多理解。”
“本王還需要你讓本王多理解”蕭珺玦冷淡的看他一眼,又拿起筷子,剛抬起,又放了下來,只覺得也跟著沒了食欲,“撤下吧。”
有旁的丫鬟來收拾,卻讓他叫停,點名指著夜鷹,“你來撤。”
“啊我”夜鷹的臉都快縮成一團了,真是欲哭無淚,王爺現在怎么心眼越來越小,唉,他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簡直比苦瓜還苦。
旁邊的人看著他那衰樣,想笑又不敢大笑,紛紛捂著嘴偷笑,他撇撇嘴,眼睛朝著眾人一飛,最后落在夜梟身上。
還是好兄弟哪,這個時候還看他笑話,都不說來幫幫他。
蕭珺玦擦完嘴,將絲絹放在桌子上,抬目看了他,道“不許人幫。”
夜鷹一咧嘴,真想大哭一場,但當他正準備哭的時候,人家王爺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起屁股就進了內室。
而他,還得在這屁顛屁顛的干活,為什么最辛苦的事都是他來做啊簡直不公平,不行,得趕快找個媳婦,讓她替他來做。
無論蔣伯堅如何喊冤,蔣家那里安靜的和沒有這個兒子似的,他的夫人又親自去了刑部招供,將他如何滅門丁家,如何陷害楚王妃的事全部交代個干干凈凈。
蔣伯堅轉移到刑部監獄扣押,刑部的大牢與大理寺相比更加熱鬧,幽冥道上兩邊不時有人隔著灌漿而筑的鐵柵發瘋似的叫喊,哭泣,也有人木然頹廢的倚在那,口中喃喃著冤枉,也有人已經呆滯的蜷縮在黑暗的角落里如行尸走肉般還在呼吸著。
穿過幽冥道,榮晚才走到盡頭的牢房停下,獄卒將房門打開,榮晚身邊的侍女從袖子里拿出一包銀子給過去,小聲讓他帶著所有人離開,不要有人來打擾。
黑暗的牢房里連個小窗戶都沒有,唯有一盞燈燭照亮著,空氣不暢,飄著一股子發霉惡臭的味道。
榮晚手指在鼻尖揮了揮,蹙了下眉,露出嫌惡的表情。
聽到開門的聲音,蔣伯堅抬起陰沉的眼睛,若不是此時他的手腳都被鐐鎖鎖著,一定會如猛獸一般向榮晚撲去,然后狠狠的咬死她。
“賤人,你出賣我,還有臉到這來你忘了你有今天蔣家大少奶奶的名號是誰給你的嗎若不是我娶你,你現在還是榮侯府里一個低賤的庶女哪你竟然敢到公堂上去指證我,誣陷我,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他朝著榮晚怒吼,牙齒因為咬的太用力兩腮都發酸,一雙眼睛充滿紅血。
“大爺不用動這么大的怒,小心氣壞了身體。”榮晚等丫鬟端來一個凳子坐下才說話,她端著清婉的笑容,如黑暗牢房里一束明媚的春光透進來,聲音曼曼,沒有一絲怒意,“我確實因為你,抬高了身價,從一個丫鬟生的庶女,變成一個伯爵府的大少奶奶。但是現在哪我還不是受你連累,我也只能自保才不被你拖累。”
“自保沒有我你算什么蔣家會要一個吃里扒外的兒媳婦嗎”在蔣伯堅的眼里,榮晚實在太蠢了。出嫁從夫,一旦他完了,她又能好到哪去
“大爺,你被抓進來,可能外面的形勢已經看不出來了。”榮晚不急不慢,目光淡淡的落在蔣伯堅那條瘸了的腿上,“也忘記你們蔣家哪里有親情在你成為廢物的時候,在你沒用的時候,你注定就會被蔣家遺棄。”
蔣伯堅微微瞇起雙眼,“你什么意思”
榮晚耐心為其解惑,“你犯下這么多的罪責,連蔣家都跟著受連累,蔣家可是堂堂的百年軍伯府啊,要是跟著你受罪,那公公百年之后還有何面目去見蔣家的列祖列宗。所以,他們只好劃清與你的界限,才能保一保昌盛伯府。”
“你胡說我為了昌盛伯府的繁盛立下多少功勞,甚至不惜犧牲我這條腿,要不是我哪有昌盛伯府今日的顯赫哪有蔣家軍的威風”蔣伯堅憤怒,額上青筋一條條的遽起。
“你以前確實是為昌盛伯府增光添彩,可如今你還能干什么難道為了你,昌盛伯府會得罪如今朝中最權勢的兩位皇子嗎你還不知道吧,你做的事惹的晉王很不高興。昌盛伯府被你拖累,楚王因為你視之為敵,為今也只能攀附在晉王這一條路。”榮晚柔和的面容徐徐起了變化,一點點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