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將她帶回城帶回王府,他城外有個莊子,想著蕭珺玦的人也不敢搜,就帶著她來了。
她頭上兩處遭到重傷,已經三天了,還是沒有蘇醒,他難免有些擔心,雖然大夫說并無大礙。這幾日上完朝他就往這趕,然后就坐著她身邊守著她。
他想讓她知道,當她陷入危險的時候,是他救了她,當她醒的時候,看到的也只是他,而從來都不是蕭珺玦。
他現在的心很復雜,不知道是期盼她醒來,還是希望她不醒來。
他怕她醒來就會離開這里,離開他,回到蕭珺玦身邊。
“那個笨蛋都要將長歌城方圓十里翻個底朝天,還不是找不到你。我看他像個瘋子似的,不,他應該差不多快要瘋了,禁軍是隨意調動的嗎卻被他私用找人,你知不知道這次好多大臣都彈劾他,父皇也對他不滿。他可真是個笨蛋啊,這種犯眾怒的事也能做的出來,還有什么大器可成昭昭你說,這樣的人,怎么配得上你”
提起蕭珺玦,蕭瑾瑜的目光陰沉如覆了一層黑霧,黑霧深處有灼灼火焰燃燒,他的眼睛盯在榮昭面龐上,再一點一點下滑,“江山他要和我爭,你,他也和我爭。”
他的視線落在榮昭肚子的位置,手慢慢覆上去。
他如刀鋒的目光直欲戳穿覆在榮昭身上的被子,手也狠狠勾起虎爪狀,“你為什么要輕賤自己懷上他的孩子,這是個孽種我不會讓這個孽種活下來”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惡意,榮昭的眉尖微微蹙了下,蕭瑾瑜迅速收回手,輕輕喚道“昭昭昭昭”
隨著他的手離開,榮昭的面容又恢復平靜,仿佛那眉尖一蹙也只是幻覺。
蕭瑾瑜低低嘆了嘆氣,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輕聲低喃,“有時我真希望你永遠都醒不過來,這樣你就可以永遠待在我身邊。”
蕭珺玦乍然睜開眼,幾天幾夜沒合眼了,小憩了下,卻不安穩,剛閉上,又驚醒。
“王爺,蔣大少奶奶帶到。”夜鷹在外問,“屬下可以帶她進來嗎”
雖然王爺的命令是抓,但他也沒有對榮晚五花大綁,從蔣家直接就給抓到楚王府,他是真的用抓。
蕭珺玦緩一緩神,在夜鷹再一次問之前開了口,他的聲音陰冷,像是從冰窖里滲出來的,“不用,直接帶到雪房”
夜鷹一驚,一時訥訥竟說不出話。榮晚料到蕭珺玦會找上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見到夜鷹臉色突變,還有蕭珺玦心中升起一縷不詳的預感。
“走吧,蔣大少奶奶。”夜鷹驚詫一瞬過后,橫斜一眼榮晚,將手往后一背,往前一抻下巴,道。
榮晚心頭警惕,他感覺蕭珺玦說的雪房一定是個恐怖的地方,她后退了兩步,道“你要帶我去哪”看著夜鷹嘴角勾起的獰笑,心里更加肯定,轉而要去推書房的門,被夜鷹一手抓回來,推到兩個侍衛身邊,夜鷹的聲音中有種幸災樂禍,“將她押到雪房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放開我,放開我”榮晚的掙扎對楚王府侍衛來說就是老鷹抓小雞,夜鷹聽她叫的厭煩,對著她就是一巴掌,震得她半邊臉說不出來話。夜鷹沒打過女人,這還是第一個,但他覺得真是打晚了。
所謂雪房,不如說是血房,是蕭珺玦暗自在楚王府建造的小型牢房,一進去就有濃烈的血腥氣味,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鮮血在這里流盡。
榮晚被人像扔破布一般扔到里面,牢房里漆黑一片,連根蠟燭都沒有,只有走廊里有幾個零星的火光。
鐵鏈一鎖,榮晚驚慌失措,雙手握著鐵欄,凄厲喊道“你們把我扔到這算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見楚王,我要見蕭珺玦。”
可是無論她再如何喊叫,沒有人理她,牢房一關,廊中的燭火也隨之熄滅,一切都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一切會變的恐怖至極,聽覺嗅覺都異常靈敏,一點點細微的聲音,哪怕是水滴的聲音都會擴大十倍的聲音,直懼心頭。
蕭珺玦對她不問不管,置之不理,就扔到這樣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