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剜著他一下,又夾了口回鍋肉,同樣,吐了出來,“還益州最好的飯館哪,做菜就這種水平,給我家下人吃都嫌棄。”
何應明陪笑道“益州自然是不能和長歌城相比,還請王妃見諒。”
榮昭看著他,是看透了他。
臉上陪著笑,心里還不知該如何罵她哪。
菜也不是多難吃,榮昭是抱著一點找茬的心理。
中午在那個小店里,雖然她看似漠不關心,但徐五和周寅的話卻聽了進去。
本還心存質疑,以為是同行業競爭,說人家幾句壞話。但開飯館的,有沒有真材實料,嘗一口菜就可分辨。
這一口吃進去,還真是辨真偽。
榮昭把筷子一撂,不吃了。
場面一度尷尬,何應明哥倆臉色一變再變,何應明沉沉氣,他是真能沉得住氣。
他起身朝著榮昭作揖,“王妃見諒,是微臣思慮不全,本想著做些下酒菜和王爺與眾同僚歡飲,忘記王妃現在懷孕,胃口和我們不一樣,是微臣疏忽了。”
吩咐何應輝,“去,將周寅請來過,給王妃單做一樣可口的小菜。”
“請”一字略重音。
何應輝面龐有發青,沉聲道“哥”
何應明朝他一瞪眼,“還不快去。”
何應輝悻悻,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走到角落召喚了一個伙計悄悄說話。他的臉和脖子長到了一塊,點頭的時候,也分不清哪塊是臉哪塊是脖子。
徐五瞄了眼周寅手中一錠沉甸甸的銀元寶,足有二十兩。
這頓飯,最多只值一兩,都不值。
果然是從長歌城來的,出手就是闊綽。
周寅收起了錢,滿臉喜色,能不高興嘛,這二十兩都趕上他一個月的利潤了。
“徐老弟,你剛才干什么對他們說那么多啊”
周寅一側目,見徐五一直盯著剛走了的那桌人看,于是問起。其實他并不想和別人說太守的是非,見他們是外地人才攀談幾句。
徐五眼中精光閃爍,摁在他的肩膀上,“我覺得這幾人不簡單,我有個預感,你的酒樓很快就會回來。”
周寅看看他,目光在他少有肅色的臉上定了下,然后笑一笑,道“回來”他搖搖頭,“有他何應明一日在,就回不來。”
他心有愧疚,岳父祖上的百年祖業就這樣被搶占去,也是他沒用,沒本事。
幸好,祖業雖丟了,招牌還在,要是連百年的老字號招牌都丟了,他就是死了也無言面對岳父。
周寅是個樂觀的性子,一瞬,又笑呵呵的。
不樂觀又能怎么樣,日子還得照常過。天天苦兮兮的,別人看見也煩心,還不如將心放寬一些,至少自己也能舒坦一點。
他拉著徐五,“老弟今日你來得巧,我這新研制出一種新菜,你幫我品品味道如何。”說著,將徐五拉到了廚房。
蕭珺玦剛回到府邸不久,一直未露面的何太守卻找上門來,請求拜見。
是知道他上了街,怕知道些什么,來探聽口風的吧。
蕭珺玦讓人將他引到花廳,在后院磨蹭了許久,才慢悠悠出來。
顯然這個何太守是沒什么耐性,在廳里來回踱步,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怕是蕭珺玦再不出來就要打道回府了。
蕭珺玦甫一露面,他急忙上前行禮,臉上掛著官員標準的笑容,即恭敬有加又進退得體,“微臣拜謁楚王殿下,昨日因有公務纏身,未曾到城門口迎接殿下,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