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下了馬,與他行了一揖,道“儒新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夜梟打量著他,比之前兩年消瘦了很多,但精神頭還在,無論何時何地,腰都拔的挺直。
他開門見山,“王爺讓我帶你去見他。”
秦儒新大喜,“是王爺要見我我還以為王爺早已忘記我這個小小的縣令了哪。”
他心里著急,“那你快點帶我去見王爺吧,等見完王爺我還著急投棧哪,晚了,我可就沒地方住了。”
夜梟語凝,暗自搖搖頭,真是一點都沒變,就是這么直,連點話都不會說。
“我們府上又不是沒房子,還用你去投棧嗎”夜梟上了馬,把一只手遞給他,“上馬,不但有住的,還有吃的。”
宴席屬于不歡而散,誰都沒吃,就榮昭還吃了兩口,但兩口對她來說就是塞牙縫。
榮昭看著與他們同桌吃飯的,像是好幾頓飯沒吃的,吃的狼吞虎咽的,俊俏中帶著幾分粗獷的男人,筷子一下子掉到桌子上。
蕭珺玦看著秦儒新,微微蹙了下眉,難道眉山鬧饑荒,連縣太爺都吃不上飯嗎
孤鶩禁不住笑了笑,給他盛了一碗湯,“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秦儒新抬頭看了看孤鶩,笑的時候眼睛瞇成一條縫,“謝謝孤鶩姑娘,你不知道,我這一天都在趕路,一頓飯都沒吃上,實在太餓了。”
榮昭眼疾手快,拿著筷子趕緊將自己喜歡吃的那幾道菜撥一些到自己的盤子里,她怕被這個她不認識,但好像所有人都認識的人全都吃了。
秦儒新百忙之中看了看榮昭,笑一笑,花白的牙齊整整的露出來,“王妃,燕兒可想你了,總念叨著你,這回好了,王爺和王妃到我們這安居,就有機會見面了。等下次,下次我再來益州,就把他們姐弟都帶來。”
榮昭連他都不認識,更遑論他口中的什么燕兒啊,小秋啊,她看著他那吃相直撇嘴,“可別帶來,不然還以為我們家是收養要飯的哪。”
她一轉頭,問向蕭珺玦,“他是你從哪撿到的乞丐啊”
在大多數的男人眼中,或是心中,女人往往只是男人的附屬品。
即便高貴如王妃,所賦予她王妃身份的也是男人,是楚王。
但這個楚王妃的所作所為,就像是一拳又一拳猛烈的重擊,打的何應明心中嘔血。
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驕縱跋扈的女人
而身為她丈夫的楚王,卻未有一句嗔語,一句怪責。
這要是他的女人,趕在這么多人面前如此無禮,他早就一個嘴巴扇過去了。
何應明看看蕭珺玦,心中思忖,莫非是楚王授意的
楚王妃不動筷,楚王也不動,其余人陪坐著,尷尬的沒有一點聲音。
何應明心里真是憋氣,但他又不能拿一個女人怎么樣。
緩一緩氣,他睹了眼何應輝。
何應輝一撫掌,忝著笑臉,“小店還安排了歌舞給王爺及其眾位官爺助興。”
隨后從后堂魚貫而出十幾名舞姬,一個個身材裊娜,姿色秀麗,一看就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不沾染一絲風塵之氣。
何應明看楚王妃觀看的津津有味,心中微微有一絲得意,“王妃覺得怎么樣”
榮昭目光幽幽轉向他,道“何大人很會投男人所好。”
她并非針對,而是實話實說。
何應明一張還不算是老臉的臉僵了僵,強忍著怒火,不再言語,獨自生著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