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看著只喝了幾口的雞湯,眼珠子一轉,給偷偷的留起來,沒扔。反正小姐喜歡剩的,那就留著下頓做給她吃。
沒吃上可口的雞絲湯面,榮昭一早上的興致全都破壞掉了。蕭珺玦看她懨懨的打不起精神,早飯都沒吃幾口。
還不知道自己娘子的性子,放以前,一頓飯沒吃好還要鬧情緒,更遑論肚子里還揣一個,一想,就帶著她上了街。
以前在眉山呆過一段時間,雖然對哪家吃食出名不甚了解,但此次來之前蕭珺玦可是做了功課。
前一天晚上,他和秦儒新談到深夜,可不光是單談論吏政,還問了眉山縣的特色吃食。
以前榮昭嘴就刁,像吃點心,就愛吃那幾家的,別人家的就不行。
秦儒新不講究吃,但燕兒和小秋卻是兩個十足的饞嘴貓,眉山縣哪家東西,哪的特色小吃最好吃,他們就跟如數家珍似的。
他不關心這個,架不住旁邊兩個饞貓天天在他耳朵根磨啊。
頭一個,秦儒新就給蕭珺玦介紹了龍抄手,還的是麗水街百花小巷里一家名叫十里香的小店。
那小店的招牌可小,和旁邊的一饅頭店的招牌緊挨在一起,黑色的木匾刻著深紅色的字,因為年頭多,原本紅色的小字深深蒙著一層歲月的舊痕,都快變成黑的了。
蕭珺玦帶著榮昭去的時候,十里香屋里已經客滿,但外面支著攤,用黑色紗帳蓋個臨時的帳篷,里面放著幾張桌子,中間有個大爐盆,帳子里還挺暖和。
當然,榮昭指定看不上這地方,破舊臟爛,她連坐都坐不下,覺得那黑漆漆的凳子都臟了她的屁股。
其實這十里香的老板是個干凈人,每天開張前,收工后,桌子都擦好幾遍,但因為年頭長,桌椅一直沒換,才顯得不太干凈。
人家老板可不嫌少個顧客,特別是聽榮昭在這埋汰他這小鋪子這不好,那不好,都快比成豬窩了,能高興嗎他實在是忍受不了,換誰誰忍受得了。
也不客氣,直接就道“這位夫人,您要不吃就趁早走,我們這還有排隊等著桌的哪。”
榮昭那是個什么性子,受不得激將法,這老板一攆她,人家不走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家有什么好吃的,都給我上來。”
要是不好吃,她就封了這個店
也不是所有眉山的老百姓都認識楚王楚王妃,老板上下打量了幾下榮昭,斜著眼,一看就是不愿意招待榮昭這樣的顧客。
“我家小店吃種類多了,您還都要啊,吃得完嗎”老板慢聲拉語道。
“你管我吃不吃得完”榮昭就沒見過這么囂張的店家,給秋水使了個眼色,秋水將一錠銀子往桌子上一磕,榮昭道“你還怕我吃完不給錢啊”
那老板是個有氣節的,絲毫不為一錠銀子折腰,他平素最討厭這種財大氣粗的人,給這樣的人吃他做的吃食,就像是費盡心力畫的一幅畫沒有人懂得欣賞。
老板和榮昭大眼瞪小眼,氣氛中竟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蕭珺玦適時開了口,緩解了下氣氛,“老板,給我來兩碗龍抄手,再要一屜葉兒粑,兩個麻圓。”
老板看了眼蕭珺玦,女人跋扈事多,男人還是不錯,知道他這什么最好吃,算是個識貨的。
他點了點頭,“您稍等。”
榮昭“嘶”了一聲,蕭珺玦撫撫她的肩,“咱們是來吃東西的,別置氣。秦儒新說這的龍抄手最正宗,包你吃了還想吃。”
榮昭瞥他一眼,小聲道“要是沒那么好吃,看我不砸了他家的招牌,敢跟本王妃這么狂。”
以前榮昭一直都自稱本小姐,也不知道從何時起的,變成了本王妃。
“還有秦儒新,我也饒不了他,還有你,讓我坐在這么破爛的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進了乞丐窩哪。”榮昭兩只手無處安放,稍稍不注意碰到桌子,就像是沾染了不潔的東西,一個勁的往蕭珺玦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