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玦的話音還未落,就聽見門里面“咣當”一聲,有什么東西落地。
他以為發生什么事,趕緊去開門,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榮昭站在門口。
毛巾浸了一遍又一遍,水已經從涼水變成溫水。榮昭是想出去換水,正巧聽到陸鶴齡說的話。
水盆摔到地上,浸濕了榮昭的衣裙。她失魂的望著蕭珺玦,眼淚在眼圈里來回轉。
“什么不孕”榮昭踉蹌的走出房間,邁門檻的時候,差點被絆倒。
陸鶴齡咬了咬嘴唇,暗怪自己失言,他趕緊道“我突然想起來,灶上還溫著藥哪,我去看一下。”
“你別走,你把剛才的話說清楚,什么叫治不好我的不孕”榮昭去抓他,被蕭珺玦攔下來,“沒什么沒什么,你剛才聽錯了。”
“我聽得清清楚楚”榮昭情緒有些激動,大吼一聲。
她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件事,揪住蕭珺玦的衣領,“我是不能有孕了嗎我是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嗎”
沒等到蕭珺玦的回答,榮昭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因為蕭容笙,她本就撐不住了,但也因為他,她硬生生撐著。
可當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孕,兩個事加在一起,就像是駱駝身上的最后一顆稻草,直接就將她壓倒了。
過了很久,榮昭緩緩睜開眼睛。她看著陪在他身邊的蕭珺玦,一頭栽進他的懷里,痛哭起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蕭珺玦仰仰頭,止住淚,“其實沒什么的,真的沒什么的昭昭。我們有元宵和蓮蓉,已經夠了。”
榮昭的心就像是被幾根麻繩捆綁著,勒得她快要窒息,那心頭的痛感如萬箭穿心一般,讓她痛不欲生,“為什么不是所有的苦難都過去了嗎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上天要這么懲罰我。”
她睜開淚痕婆娑的眼睛,雙目赫然一瞠,“是榮曦,還是榮晚,她們死了還要害我嗎”
榮昭撕心裂肺的哀嚎一聲,“她們要害,就害我好了,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元宵他是無辜的,他只有三歲啊,為什么要害他我以后都不能懷孕了,還不夠嗎”
蕭珺玦被她哭的心碎,緊緊抱住她,似乎這樣,他們兩個人才可以互相支撐著彼此。
他目光中閃過堅決的色彩,篤定道“元宵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挺過這一關,一定會的。”
榮昭已經聽夠了這些寬慰的話,她現在不需要人寬慰,她只要自己的孩子。
“珺玦,元宵他是我的命根子,他要是有個好歹,我也活不下去了。”
已經六天了,榮昭一直都壓抑著自己。就算哭泣,也只是守在蕭容笙身邊默默的流淚,此時,算是將這幾日所有的痛苦都發泄了出來。
在蕭珺玦懷里足足哭了一個下午,她真的撐不住了。
第二日,榮昭照常還是陪在蕭容笙的旁邊,剛給他用酒精擦了一遍全身,突然蕭容念就從外面跑進來,大聲的喊著“母妃母妃”。
她手里拿著一封信,揮舞著,“母妃,有人給你的一封信。”
榮昭心煩意燥,哪有心情看什么信,接過去就給撇到一邊,一雙眼睛只緊張的盯在蕭容笙的身上。
蕭容念嘟嘟嘴,自從弟弟有病,母妃便不再理她,如今,連她給的信都扔了。
她想起昨天聽到母妃說元宵是她的命根子,是不是,如果換成她代替弟弟,母妃會高興一些哪。
如此想著,不禁嗚嗚哭上。
榮昭并不是特意冷落她,只是現在兒子生死難料,她一顆心撲在他身上,難免忽略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