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心頭大震,剛剛鎮定下來的神色又驚慌上,忍不住咽著吐沫,“卑職卑職實在不明白。”
夜鷹抖了抖手中的布條,“你是來偷這個的吧。”
王振眼神亂飄,明顯是心虛,夜鷹指了指他衣服上刮破的地方,“這個布條是我今天檢查樹林的時候發現的,應該是你走到太匆忙,沒有注意到衣服被刮破,才留下的。這叫什么,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是聽說軍醫在新月身上找到新的證據,才發現你的衣服確實撕裂了一塊,所以想著從軍醫那偷出來,好毀滅證據。不想,王爺不過就是要甕中捉鱉,捉住你。”
王振緊張的口干舌燥,舔了下唇。
頭頂是如千年寒山釋放出的冷氣,他不敢抬頭,雙手緊搓著,正搜腸刮肚的想著怎么狡辯。
蕭珺玦聲音清冷,“不但如此,王妃也發現,掐在新月脖子上的手印并不是五指,而是四指,為此她還做了一個論證,晚上時,她給你們端湯時也注意到,你接碗的時候,你的食指是不能彎曲的。”
榮昭全程都陪在蕭珺玦身邊,她看王振還是不承認,再繼續道“今天我遇到宋淮,他告訴我趙勁在昨日未時和他一起出營,你是知道的。而上午王爺在審問趙勁時,你明明知道,卻根本就沒提,一絲都不為他辯解。你可知道你的證詞有多重要,當時若是王爺對趙勁有半點不信任,立即就會處斬,而你卻始終只字未提。”
語氣逐漸加重,威儀凌然,“種種加在一起,你再狡辯也是無用,還不快快認罪,省的受皮肉之苦。”
就像是一頭洋蔥,被人一層層的剝開,很快就擊垮了王振。他支在地上的胳膊一軟,頹廢如秋日從枯樹上跌落的黃葉,額頭上沁滿了汗水,仿佛一塊冰塊,被驕陽暴曬,隨時都會蒸發。
頭“砰砰”的磕在地上,不住的求饒,“王爺,卑職是一時鬼迷心竅,鬼迷心竅啊,是新月,她勾引卑職,卑職才犯下錯失。事后卑職后了悔,怕她說出去,所以才掐死她,殺人滅口。王爺,您饒了卑職一命吧,饒了卑職一命吧。”
蕭珺玦面如覆寒,冷聲道“到了現在你還在此狡辯你單單是只起了色心嗎那趙勁佩劍上的寶石如何會在新月的手里,本王看你根本就是蓄謀害人,要嫁禍給趙勁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趙勁一直站在賬外,早已按耐不住,他沖進來,怒氣沖沖,“你為什么要陷害我”不但怒,且心痛。
王振和宋淮一樣,都是趙勁的副將,可以稱之為左膀右臂,他視為兄弟,但今日,他實在是沒想到
王振此時像沒了殼的烏龜,脖子縮著,邊哭邊道“是卑職錯,將軍,您饒了卑職吧,您饒了卑職吧。”
對著趙勁磕個沒完,“是卑職心生嫉妒,見將軍和王爺因新月姑娘起了芥蒂,所以就趁機奸污了她,來陷害將軍,挑撥將軍和王爺的關系。但卑職想著,將軍再如何都是王爺的親信,應該不會要您的命,再說新月不過是個俘虜,頂多就是將你降為百夫長。而卑職,也趁著這個機會,代替將軍。雖然卑職罪該萬死,但卑職絕不想要害將軍的性命啊。”
此時,他倒招的痛快。
宋淮簡直恨其不爭,跺著腳,指著他,“你你糊涂啊”
趙勁心痛,連撇的一邊,閉了閉眼,“王爺,隨您處置吧。”
王振已面如死灰,往地上一萎,再無生機,他知道,他必死無疑。
若單是奸污俘虜,或許還罪不至死。但現在,可并非這一條,更嚴重的事,誣陷上級,這才是大忌。在戰前有如此行為,無異于擾亂軍心,是罪不容誅的大罪。
蕭珺玦鐵面無私,一聲令下,將他拉出去就地處斬。
王振呼救的聲音在大營回蕩,一下刀落,便沒了聲息。
他沒了喊叫的聲音,趙勁才緩緩睜開眼,緊攥的拳頭慢慢張開,無聲的嘆息了一下。
眾人也皆搖頭,其實王振算得上是一員猛將,驍勇善戰,但心思不正,竟然想通過殺人升官,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不過他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