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渴不渴我給你倒茶去啊。”
“父王,你餓不餓我給你拿糕點去。”
“父王,你冷不冷,我給你再蓋一層被子吧。”
只見她來來回回在屋子里轉悠,一會兒問一問,一會兒詢一詢,好似生怕蕭珺玦不舒服似的。
蕭珺玦連一個卷宗都沒完完整整的看完,就被她攪了五次。
“咳,咳”蕭珺玦無法,對女兒使不起脾氣,朝著榮昭一個勁的咳嗽打暗號。
榮昭坐在窗下的熱炕上,望著窗外的雪景,手中抱著一個掐花紫金火爐擺弄著,著一件水色家常外衣,慵懶的靠在摞起來的靠枕上,宛若一幅畫那樣精致。
昨夜又下了一層雪,薄薄的一層掛在院子里頭的紅梅上,像冰糖葫蘆一樣好看。
這咳嗽聲聽起來實在太刻意,榮昭慢慢轉過頭看向他,那求救般的目光著實難以忽略,偷偷一笑,卻又轉過頭繼續看向窗外,裝作不理。
每次都是這樣,讓她唱白臉,他唱紅臉,好都他得了,弄的女兒和他好比過和自己好,這次她還偏偏不去做壞人了。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到了臘月的時候,竟連下了好幾場雪。益州這的氣候濕冷,那雪下來,落在人衣服上,潮濕而黏膩。
小屋子里的紅蘿燒的旺盛,偶爾揚起一星半點的火星子,很快又在空中湮滅了。
這幾天蕭珺玦生了場小病,因著前幾天,蕭容念非吵著他要去打獵,蕭珺玦縱著她,帶去了野外的林場。天氣那么冷,他倒是逞強,狩獵的時候熱了,就將氅衣和夾襖都脫了,只穿著一層單衣。
出了一身汗,又受了一身涼,內熱外冷疊交在一起,不生病才怪,當天晚上就發起燒來。
此時,他也就能躺在床上處理公事的份了。
榮昭拿著算盤對著賬本上的帳,到了年底,各處的田租店鋪莊子食邑都收了帳上來,她得一一對照一下,馬上要過年了,用錢的地方不少,還得計算一下,補了過年的缺,還能剩多少。
當年蕭景帝在時,賜的是萬戶食邑,又有四萬頃的土地,這些加起來,一年算來也得有個十幾萬,但今年的收成好,比往幾年還多出了四五萬兩來。榮昭粗略的算一下,光是這部分,就能有二十多萬。
捐款揚州的時候,楚王府賬房拿出二十萬來,這下算起來,能補上那個空缺,余下的,正好夠接下來年節所用度的銀子。
榮昭計算完后,輕輕吁出一口氣,花語端來一碗牛乳,榮昭剛喝了一口,就聽蕭珺玦將折子扔到了地上的脆響。
榮昭給花語打了個眼色,讓她將折子撿來給她。
再粗粗一閱,有一閃而過的陰笑從她的臉龐上劃過,瞄一眼蕭珺玦,迅速遮去。
折子上寫,太后讓人蓋造了一座宮院,名為霽瓊宮,專門為她與男寵尋歡作樂所用。那宮殿極度奢華,金雕玉砌,十分富麗。
上面還寫,為了建造這所院落,又是增加百姓的稅收,又是征人建造,勞民傷財,極度為百姓所怨。
柳馥馨窮奢極欲,比之上一世的榮昭,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