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真還讓她正中下懷,果然還是女人了解女人。
“還以為是因為什么事這么生氣,原是因為這,至于就這么急頭白臉又摔折子嗎”榮昭將折子放到蕭珺玦床頭,然后坐下他身邊,給他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
剛吃了藥,藥效出來,發出一層汗。
同為女人,榮昭是算計到了柳馥馨的心思。深宮當中,雖是太后,也有孤寂的時候,正是需要男人安慰,方解寂寞,省的漫漫長夜孤枕難眠。
而那些各色男人,多姿多彩,對夫君早亡,深宮寂寞的柳馥馨來說,就是一道彩虹,增添了她平白生活的絢麗顏色。
“堂堂一國太后,竟然私養男寵,還建造什么宮殿玩樂,真是丟盡了大周的臉。”蕭珺玦聲音還帶著沙啞,鼻子不通氣,說話都悶悶的。
心虛的錯開臉,榮昭道“飽暖思淫欲,其實女人和男人一樣,你們男人有了權,有了勢,便要女人,女人亦然,也沒什么可生氣的。你瞧瞧你,額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快躺下,剛出了汗,又這樣,當心這病一直好不了。”說著,扶著蕭珺玦躺下。
“我能不生氣嗎揚州水災,朝廷拿不出錢,太后養男寵,倒是拿得出了。”蕭珺玦在榮昭面前倒是乖覺,配合著躺了下來,他的面容因為氣憤而漲紅,不是榮昭摸一摸還以為又發起燒來,“再這樣橫征暴斂下去,也不用咱們做什么,這天下人就先做了。”
“你在病中,不宜動氣,消一消。”榮昭沒想到蕭珺玦反應這么大,她輕撫著他的胸口,想一想,道“橫豎是她做的孽,自有天收拾她,你現在在這生氣也是無用的,少不了她一根毛,少不了她一塊肉。再把自己的身體氣垮了,多不值當。”
蕭珺玦握住榮昭的手,望著她,道“我自然是不在意她,但說到底她也是我皇家的媳婦,自賤到如此,若是傳出去,簡直丟盡了先祖們的臉。”
榮昭手心微微顫抖,今日的柳馥馨,何不是昔日的她,想來那時蕭珺玦也是如此不屑她的吧。
那一絲顫抖攥在蕭珺玦的手中,他緊張問道“怎么了”
榮昭扯了扯嘴角,心頭的一絲堵色閃過,只告訴自己,上一世的事不必再計較,“我只是沒想到如今你也這般在意皇家的面子,以前你是不理的。”
“若是換做以前,這種事,我連聽都不會聽。”蕭珺玦輕笑一聲,面龐上浮現出哀思的神情,“但無論如何,我也是皇家的人,身上流著皇家的血,若是聽到這種事依舊無動于衷,也太無心了。”
榮昭知道,其實在他心里,他在意的不是皇家,是蕭景帝。
柳馥馨和蕭瑾瑜成婚,是蕭景帝賜的婚,現在柳馥馨養男寵,無異于是打蕭景帝的臉。
“紙保不住火,我看這事也瞞不住。”這事榮昭指定是要捅出去的,雖說對不住皇帝舅舅,但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實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榮昭也是提前給蕭珺玦打個預防,那皇宮里,只要有縫的地方,什么臟東西流不出來。
蕭珺玦輕輕嘆氣,“這種惡心事只怕是現在長歌城早就傳開了。”
“行了,你也別憂心了,該來的遲早得來,你呀,還是安心靜養為宜。”榮昭將床邊一摞的折子宗卷都拿開,“平時頭個疼腦個熱,第二天就好了,偏這次,都有三四日了,還不見好,可見是你這病中還不得清閑,所以才遲遲不好的。”
蕭珺玦握著榮昭的手放在臉上,笑道“讓娘子費心了,可現在是年下,事情都積累在一起等著我,我要是休息一日半日,下面很多事都會耽擱下來。”伸手將花語剛要抱走的折子搶過來幾個,“等我再看幾個就休息。”
榮昭一把給搶回去,塞到花語的懷里,嗔著他道“不聽我話是不是讓你休息你就乖乖休息,別在這和我討價還價。”
蕭珺玦無奈,只好聽之任之,榮昭欲起身離開,卻被他拉不放。榮昭推一推他的手,“你好好睡一覺。”
蕭珺玦摟著她的腰,箍在懷里,調笑道“我記得你剛才說了那么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