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蕭容笙跑進來就投到榮昭的懷里,榮昭瞧著他噘著嘴,像是不高興似的,“怎么了說,誰欺負娘的寶貝兒子了”
蕭容笙臉趴在榮昭的肩上,悶聲悶氣,“母妃,你也給我生一個妹妹吧,剛才榮淳那個小兔崽子,和我炫耀他有個妹妹可乖可漂亮了。”他仰著臉,撒嬌著,“母妃,我也要你給我生一個又乖又漂亮的妹妹,你也給我生一個。”
秋水心頭一緊,見小姐面容頹變,忙抱著蕭容笙從榮昭身上下來,“小世子,王妃今日身子不舒服,您別鬧她,來,秋水姑姑領你去玩。”
童言無忌,不過就是一時隨口之言,卻如一根針,扎進榮昭的心里。
打發蕭容笙到外面玩,秋水回來,寬慰榮昭,“小姐,您別放在心上,世子小,還什么都不懂。”
榮昭哭笑,道“自己的兒子,我還能和他置氣啊”那苦澀的笑容如嗓子眼卡了一顆酸透了的梅子,咽不進去又吐不出來,她合一合眼,用盡全力將酸梅咽了進去。
在沒有能力報仇之前,所有的苦都必須咽到肚子里。
話鋒一轉,瞧著秋水道“我瞧著這幾日世子瘦了,想來是練武練的,你去給他多做一點補品。”
秋水依言去做,她走后,榮昭往靠椅上一躺,眼角的淚不由自主流下來。
一時的快意畢竟是短暫的,卻填補不了她這輩子永遠的傷痛。那些曾經帶給她傷痛的人,她早晚要還回來。
許氏朝香溪點點頭,香溪退到一旁。許氏嘴角含笑,卻是低低一嘆,是幾番感慨,“這幾年也多虧你一直接濟著,不然這家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一頓,苦笑,“瞧我說的,若是沒有你,我們一家早就是孤魂野鬼了。”
一陣心酸,許氏自然知道榮昭疼愛榮澤,但就是因為疼愛,她心里就更不舒服,總覺得欠人家的。
榮昭垂下臉,嗔道“什么接濟這話多難聽啊,咱本來就是一家,用得著這么見外嗎”
“你讓我管著榮家的賬,我知道這一年下來,咱榮家得花費多少,雖說大家不像以前,花錢大手大腳,但加起來那也是一筆龐大的開支啊。”
這還不算有時一些事情不走榮家的賬,走的是府里的賬,就像誰做壽擺生辰,那都是榮昭那面撥銀子,加上那檔開支,又得是多少。
榮昭理解許氏的心理,走到許氏身邊,拉起她的手,道“我父親雖是被誣陷,但不管怎樣榮家都被連累,你們也被連累。我父親是榮家的大家長,他不在,這個家就得榮曜支撐,這是他的責任。不過啊,他不爭氣,沒這個能力,也只好我這個姐姐給他分擔。這算是我和他的事,和你們可沾不上事啊。是他欠我,不是你們,別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拉。”
如此說,也是為了寬慰人心。
榮昭笑著,拍拍許氏的手,“再說,你們又不是干吃飯,像二哥他們不都在做事。你就當是和在長歌城一樣,他們都是給皇帝做事。”
說完這句話,榮昭突然停頓了一下,許氏也滯愣的看著她。
榮昭這是直接拿蕭珺玦和皇帝比了。
榮昭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張嘴,什么話都張嘴就來。
正尷尬著,榮昭搜腸刮腦的想著說辭,這時候秋水急步走進來,神色匆忙,又很難看。
許氏見到秋水,忙起身相迎,很熱情,“秋水姑娘來了,快,坐,咱們一起說話。”她也是想將眼前的尷尬搪塞過去,倒沒有榮昭細心,沒看出秋水是有事。
秋水朝著她福福身,用絹子擦擦汗,此時是七月,天氣最熱,這會兒又臨近中午,日頭越發毒了,走這一路就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