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讓人搬個小墩來,秋水坐在榮昭下邊,搖著絲絹涼快。
榮昭拿著一條西瓜給她,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秋水接過去,先回了話,“還不是常大,昧了良心,到官府去告王爺,說王爺草菅人命,殘害他弟。”
許氏聽得糊涂,“這常大是誰啊從哪鉆出來的人”
榮昭道“就是莊子里常二的哥哥。”
許氏微微詫異,冷臉道“那常二是自己投井的,和你們有何關系他常二媳婦刺殺王爺,沒牽連到他,他就應該燒香拜佛了,還敢倒打一耙。”
榮昭輕蔑一笑,哼道“訛錢唄,前日著人傳話來,要我三千兩銀子,說是賠付常二和常二媳婦兩條命,你說可笑不可笑”再道“訛錢訛到我頭上了,別說三千兩,就是三文錢我都不給。就這種跳梁小丑還敢在我面前蹦跶,想告就讓他告去,誣告藩王,他想死還能攔著。”
許氏朗笑,捏捏榮昭的臉,“他也是瞎眼了,敢訛你這個霸王花。”
榮昭推一推她的手,嬌嗔道“二嫂你又取笑我,我雖霸道,但也是講理的啊,本來想著給他百兩銀子撫恤,畢竟那常二膝下還有一子,他本沒錯,都是他家女人做的孽,又在莊子里干了兩年,你知道我不會虧待下人,定會接濟一二,沒想到他哥卻如此不識相,竟敢傳話要錢,而今又告上官府。連藩王都敢告,我看他是活膩了。”
許氏掩帕笑一笑,又肅下臉,道“不過他這一告,有損楚王名聲啊。”
榮昭笑的自信,“王爺這些年樹立的聲威,豈是一個小小的常大能損的,甭管那起子小人誣賴,咱們只管吃咱們的。”又看看秋水,“不用管這事,由著他,我料官府也沒膽子接這件事,說不定還要對他加以嚴懲哪。”
秋水想想,也是,剛才是自己白著急了,安安心,又和榮昭許氏說上話。
且說常大在衙門里弄了個灰頭土臉,什么好處沒撈到,還被仗打了四十大板,果然不出榮昭所料。敢告王爺,衙門那面毫不留情就賞他打板子伺候。只是他仍不知收斂,到外面仍然造謠生事,但蕭珺玦多年維持的好名聲,豈是他這個人所共知的無賴幾句話所能毀了,眾人皆不信他。
有人勸他安分點,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然遭不到好報。可他不但不聽勸,還要罵那人一頓,說是那人收了楚王的銀子,替他說好話。
如此這樣,也就沒人再勸他,更沒有聽他“訴苦”。
只是沒多久,城中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后來有人在城外的破廟里發現了他,但那時他已經成了死尸。
究竟是誰殺了他的,也沒人追究,這個人實在不是什么好人,嘴壞,品行也不好,或許是得罪了誰,或是欠了賭坊的債被人給打死。
榮昭坐在窗下,對著陽光比著剛用鳳仙花汁染好的指甲,今日的鳳仙花汁是用紅色和黃色兌的,染成了橘黃色,像燭火的顏色。
“小姐不是說那常大詆毀不了王爺的名聲嗎何苦又要”秋水端著切成塊的西瓜,放在榮昭的小桌上,談起城外的命案,于是說起來。
榮昭吹了吹指甲,睨一眼她,張張嘴,示意秋水給她喂一塊西瓜,吃了一口,方道“總有一只蒼蠅圍著你轉,你想不想捏死它啊”又吃了一口,再道“況且,他那種人,死了是對別人的解脫,我也是為民除害。”
同時一個藤的兩個瓜,卻各有不同。常二老實本分,做事勤勤懇懇。但常大,卻是一身惡習,好吃懶做不說,分明就是個潑皮無賴。
連自己女人和親生的女兒都送到妓院里賣,只因想得幾兩銀子到賭場賭一回。這樣的男人,留著干什么
常二家的孩子是個腦袋不好使的,天生癡傻,常大收留他幾日,無非就是為了要錢,等沒了利用價值,就會丟到一旁,不再理會,哪還管什么叔侄親情。
榮昭又問道“那孩子安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