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夜梟夜鷹就奉蕭珺玦之命,帶領著這一萬人與益州城的屯兵整編,粗略計算,加上之前招募的軍隊,光益州,就已經有十萬人了。
一夜無眠,榮昭靠在蕭珺玦肩頭,睜著眼睛,不由自主的流淚,眼淚溫熱,流在蕭珺玦肩上,濕乎乎黏膩膩的。
“是要哭到天亮嗎”蕭珺玦覺得整個肩膀都發洪水了,摟著她,給她擦著淚,“行了,哭一會兒得了,再哭下去,你就要把我淹了。”
榮昭破涕為笑,抿著嘴捶一捶蕭珺玦的胸口,又趴在他胸口,嗚咽哭泣,“人家忍不住嘛,就是忍不住嘛,我等了四年,難道還不能大哭一場嗎”
“能,只是我心疼。”蕭珺玦捧著她的臉,拭去她的淚,“怎么老是動不動就掉淚一點都不像你以前的性子。”他細細的看著她的眼睛,嚇唬她,“呀,我看著怎么這眼睛都哭出褶子了”
榮昭聞言大失驚色,慌張起身要照鏡子,蕭珺玦笑著將她抱住,“傻瓜,我逗你玩哪。”他溫柔的撫摸著榮昭的臉,深情款款,“人早晚會老,皺紋遲早會爬上臉頰,你又何須管他。只是無論你是什么樣子,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榮昭嬌嗔的推開他,略低一低頭,復又瞪起眼,“只是最好的嗎不應該是最美的嗎”
蕭珺玦哈哈大笑,抱著她躺到床上,“你永遠都美,不止在我眼中。”
榮昭笑著點一點他的嘴角,“真是越來越會說了。”緊緊摟住蕭珺玦,親親他的臉頰,又慢慢沉靜下來,“接下來,注定不能消停了。其實這一刻,我都有點質疑自己,為了爹,為了榮家,我卻要你去出生入死。珺玦,你覺不覺得我太自私了”
“今日之事,非因你而起,是形勢所迫。你也看見了,蕭瑀珩讓高興龍和耿精武來,帶走元宵不是目的,他就是要兵伐我。我完全是為了自保,要先下手為強。”
蕭珺玦不想讓榮昭心里有負擔。
榮昭凝著他,“你有沒有想過,今日也是九死一生,外面那么多的兵馬,他們一旦攻進來,不止我們一家,還有顧家,榮家,夜鷹夜梟,甚至在座的人,都逃脫不了。情況如此嚴峻,其實交出元宵,就不會給他們任何的借口。”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無論什么時候,我都不會讓你們娘三個受到任何傷害,蕭瑀珩想帶走我的兒子,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榮昭急忙捂上他的嘴,“不許說不好聽的話。”她直直的望著他的眼睛,明亮的眸子只綻放她一個人,“我相信,只要有你在,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們。”
派去捉拿楚王的一萬兵力倒戈相向,歸順于楚王,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蕭瑀珩聽到來報,大怒,牽連報信的士兵斬殺。
楚王舉起“清君側,除奸臣”的大旗,討伐檄文傳遍全國。
“吾自受封以來,惟知循分首法,今幼主嗣位,奸佞當道,摧殘百姓,民不聊生,開祖皇帝創業艱難,封建諸子,藩屏天下,傳續無窮,一旦殘滅,皇天后土,實所共鑒,今禍迫予躬,實欲求生,不得已也,義與奸惡不共戴天,必奉行天討,以安社稷,天地神明,昭鑒于心。”
榮曜拿著檄文,朗朗大笑,“這檄文是誰寫的”
沈傲與顧錦豐互看一眼,沈傲道“是在下與錦豐兄共同起筆。”
榮曜撫掌,“寫的實在太好,不過我覺得不夠狠,應該加上一句,齊王此等奸臣,人人得而誅之。”
榮昭閱覽一遍,道“不用,如此,甚好。人人得而誅之,不應出自王爺之口,而應出自萬民的嘴。”
蕭珺玦看著榮昭,淺然一笑,執起她的手,“王妃甚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