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清了清嗓子,看向玄關處的秦宴城,若有所思后矜持問“sir,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為什么。”
先前時舟招搖撞騙“秦夫人”的名號,秦宴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恰好少些往上撲的男男女女,隨他心意。
但既然是假的,時舟暗示引導眾人去猜測也就罷了,現在還想要跟著他出入于人前,到處宣誓自己的主權,就有些得寸進尺了。
時舟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愣了片刻后態度登時惡劣“去吧,我隨便說說而已,誰稀罕你的什么狗屁飯局”
秦宴城皺起眉,似乎也發覺自己前一刻的想法有些不對,正思忖時舟的話,手機突然響了,是司機在婉轉催他快走,路上會堵車。
秦宴城站在玄關換鞋,時舟氣鼓鼓的抱著公仔在沙發上看電視,卻突然說“你別喝酒。”
因為不悅而抹不開面子,語氣冷冷的甚至有些惡狠狠。
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秦宴城已經能大致區分這小戲精的真心和假意了。
秦宴城垂眸,心中微微一動,似乎被誰輕觸了一下,繼而無波無瀾“嗯”了一聲。
時舟聽見關門聲,轉過頭來盯著大門嘆了口氣。
他哥出事那天,也是這種情景
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哥哥走之前,站在玄關口說“寶兒,晚飯別吃太多,等著哥回來給你帶蛋糕。”
但時舟后來再也沒吃到哥哥給他買的蛋糕,趕到醫院的時候尸體都涼了。
雖然已經過去三年了,但他甚至還清楚的記得當時電視屏幕上放映著貝拉塔爾導演的封鏡之作,寂靜中只有呼嘯的狂風掠過一片荒涼,簡陋木屋旁的參天的枯樹沉默于漫天沙塵中,以及倔強反抗的馬匹。最終生活坍塌,一切趨向毀滅。
當時時舟只以為是平常的一天,正抱著筆記本對著枯燥深奧的電影做課后拉片作業。
此后他再也沒看過這種電影,甚至對于此類壓抑的片子都感到心驚膽戰,惴惴不安,像是看完之后就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將突然發生。
幾年來他反復想,如果當時他說上這么一句“不要喝酒”,哥哥對他那么百依百順,一定會聽他的,就不會急病突發
時舟之所以突然想去蹭飯,其實是因為沒錢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他手頭散,花錢也沒個概念,一切花銷還習慣性的按照以前的小少爺標準,原主又幾乎被倒霉弟弟給榨干了,沒有太多存款。總之,現在卡里居然還剩十幾塊錢,外賣是沒辦法了,也就吃個泡面了。
要是伸手問秦宴城借錢,兩人有了金錢關系豈不是真的被他包養了平時叫“金主”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若是坐實了,時舟反而不好和他相處了。
哪怕現在這樣,這混蛋還差點懷疑自己居心不良呢。
時舟吃完泡面,正悠閑擺弄著洗碗機學習使用方法,算著某個混蛋也該回來了,就聽到門口一人說“秦先生,這門鎖咋用來著”
下一秒,指紋密碼鎖打開,秦宴城的聲音明顯和平時不一樣,低沉沙啞而略帶喘息“小倪,今天辛苦了回去吧。”
小倪司機正思考著秦先生醉成這樣,家里的保姆呢他自己行嗎
就見一個眉眼風流俊俏的高馬尾長發男人擦著手上的水珠走出來,自然而然伸手扶住秦宴城站立不穩的身體。
小倪震驚了,秦先生家里竟然有其他人了
這人他有點眼熟,電視上見過是個明星啊有錢人愛包養小明星,沒想到秦先生竟然也不能免俗。
時舟見秦宴城一身的酒氣,聞著像混著喝的,而且喝了不少。
時舟不算記仇,先前被扔下且被認為“居心不良”的事勉強可以翻篇,但緊接著秦宴城又喝成這樣,時舟的脾氣立刻上來了“你說話是放屁嗎走之前我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