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城截斷他的話,聲音低啞而帶著些許易碎的脆弱感,疼的有些發顫“時舟,我疼”
時舟“”
原本到嘴邊的話全忘了,就這樣的美人怎么舍得罵,只剩下心疼,乖乖趴在秦宴城的懷里不敢亂動,把手搓熱乎了暖著他的胃。
秦宴城不僅沒挨罵,反而獲得了一個充滿愛意的吻,算是病痛煎熬之中的唯一一點甜頭。
他畢竟不是草木,痛的昏沉的時候也是會多想,劇痛之中產生一種痛苦窒息的瀕死感
等我死后,留下的資產應該夠時舟大手大腳的花一輩子了。
不碰賭博、不投大項目,即使通貨膨脹也不會縮水太多。時舟不是紈绔子弟不是敗家子,只要他想,他就能打理好公司。
只是他演的電影可能得再過一年多才能上映,我可能看不到了。
他會再找個什么樣的男友
我如果現在死了,是不是再也沒人能超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秦宴城疼的冷汗涔涔,清醒的時候,他想讓時舟忘記,但本能爆發時卻自私的希望時舟能永遠記得他。
時舟完全不知道秦宴城想了這么多事情,只是感覺他的呼吸終于逐漸從凌亂急促趨向于綿長平穩,竟然就這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晚飯也沒吃,好在下午給他喂了一點小米粥,這陣好歹沒讓胃里空著,不叫他起來吃飯也行。
時舟被噩夢嚴重影響了睡眠質量,即使是趴在秦宴城的懷里也照樣還是睡不好,因此只好拉長睡眠時間,誰能想到一覺醒來居然上午十一點了。
秦宴城早就醒了,之前幾天時舟嘴饞想吃外賣,沒讓張姨做飯,今天在家閑不住的張姨到底還是叫司機把她做的飯給捎過來了,時舟一睜眼就看見秦宴城正幫他打開保溫飯盒準備午飯。
時舟立刻坐起身“秦宴城胃還疼嗎”
秦宴城搖了搖頭,陽光斜射進來,他的臉色在暖氣十足的病房里好了很多,雖然還是冷白的膚色有些許病態,但唇色至少能有一點淡粉了。
雖然又在鬼門關打了個來回,但因為這段時間規律的作息、精心的照顧和治療,正確規范的用藥和輸液保護胃部,秦宴城除了還是照例胃疼,身體狀況不僅沒有持續惡化還慢慢養好了些許。
時舟定定看著這一幕,突然對秦宴城的胃更有信心了,也對兩人的未來抱有無端的信心。
他昨晚沒難得噩夢,大概是因為前些天都是積聚在心里自己一個人憋悶這擔心秦宴城是胃癌,但昨天終于說開了,不再是自己悄悄惶恐了,他反而做了很甜的美夢
夢見秦宴城給他表白了。
他唯一見證過的表白還是上中學的時候,一群未成年的小屁孩們絞盡腦汁的尋找最浪漫的表白方式
擺上一大圈愛心形狀的蠟燭和花束,男孩青澀而害羞的仿佛檢討自我似的低著頭走到喜歡的女孩身邊,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大家越是起哄他就越不會說了,但片刻后又像踩電門似的鼓起勇氣,驚天動地的大吼一聲“xxx我愛你我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稚嫩極了,明明也沒想好什么是“一生一世”,羽翼未豐但卻已經有了自己的情真意切,畢竟年少輕狂的時候什么都能想能做,反倒有種獨特的浪漫。
時舟想象力有些貧乏,夢里的秦宴城也是這樣喜劇似的表白的,把時舟逗得哈哈大笑,但在接受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感動的掉眼淚。
時舟嘆了口氣躺了回去。
就秦宴城這冷清寡淡的性格,估計也就是扯個結婚證拍個照片而已,他難以想象秦宴城臉紅的單膝跪地求婚的樣子,料想他也不會這么做。
實在不行的話,時舟覺得自己求婚其實也行,反正性別相同誰求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