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航拿著柳葉刀,愉悅的吸了口氣,被手術服罩的嚴嚴實實唯獨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微微彎起,這是他最喜歡的部分,全心全意的沉浸到主宰別人命運的機會里。
在一般人的想法里,醫生是會安安靜靜聚精會神的在病人身上進行操作的,這個想法不能說有錯,畢竟確實是要聚精會神的操作的,但安安靜靜就不一定了,就算是看閑書也無法一連保持專注幾個小時,而很多手術是要花費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的。
“您下刀還是這么漂亮。”唐澤航的語氣里有那么一點恭維,但更多的是實話實說,當然這種漂亮一般人不太欣賞的來就是了。
“油嘴滑舌,去確認一下移植器官的狀態。”海伍德對于這種恭維是受用的,目光專注的在被深度麻醉的病人身上操作,一層層布把人蓋住,只有需要操作的部分被露了出來,在深度的沉睡之后他的腎臟將會煥然一新承擔起煥新任務的器官也是這么來的。
“剛剛就看過了,您對柳原小姐有點信心吧,”唐澤航的目光追隨著海伍德手里的柳葉刀,語氣里還有那么一點打趣,“她已經不是那個莽撞的小女生了。”
有醫生當然也有護士,進行手術操作可不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這是一整套班子,而且多少還講究一些配合,雖然明確的指令能保障手術的流暢,但如果相互之間有默契就更好了,尤其是這種見不得光的工作更需要穩定的人員保障保密性。
“艾維艾什醫生,您還惦念不忘呢,”被提到的柳原小姐嘆了口氣,熟練的給海伍德醫生遞上撐開器,“我真的已經改過自新了。”
“啊,不要在意,我記得每一個人的黑歷史,”唐澤航溫文爾雅的說著氣人的話,在手術臺上他是另一種
活潑,“不是特意針對你。”
“我也記得你的黑歷史,”海伍德的手依舊穩定,有條不紊的操作并不影響他揶揄一下自己年輕的學生,“這個腎臟看起來真是有點糟糕了,要我說以他的年紀換上那個有活力的腎臟有點浪費。”
“確實有點糟糕,不過好像還沒給其他器官造成什么太嚴重的影響,”唐澤航看著那個腎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浪不浪費怎么最大化利用有限的器官資源是好人們需要權衡的,那種在人道和公平還有生命之間作出權衡的事不歸他管,“那就不算浪費了。”
“你總是有話說。”海伍德默認了唐澤航有些歪理還有些無視醫德的說法,也許那個器官給一個年輕人會產生更大價值,但你也不知道那個年輕人會不會就恰好對這個器官產生嚴重排異,當然他們得到器官的渠道并不正規,所以也不算搶了別人的資源和求生的機會。
“當然,對于我們來說不僅不浪費,還非常有價值。”唐澤航不僅有話說,還有一種微妙的對組織的責任心,更多的話就不便說了。
“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知道。”海伍德不怎么在意自己救的人到底能帶來什么利益,他拿自己那份工資,不去問太多。
這種話題其他人是不摻合的,這也是為什么人員需要穩定,說不定他們什么時候就會聽到一些重要的東西,甚至他們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知道的多重要,所以他們在平時生活中也都是很沉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