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走后津島修治才得空去睡覺,這一睡再次醒來就是中午。
“大白天的就堵在我的院子里,大哥,你有什么事嗎”
日頭已掛在天幕中央,按理說正午應當是一天之中氣溫最高的時刻,然而冬天的太陽的溫暖太有限了,津島修治仔細地攏了攏最外層的外衣,才小心從領口伸出一只手揉揉眼,打了個哈欠,再向闖入自己院落的不速之客打招呼。
伸出爪子朝前方揮了揮。
津島修治的大哥才不像他一樣熬了一整個通宵困頓疲憊,精神足得想要跳腳抓住津島修治的衣領,咬咬牙才忍住,只是言語上沒那么客氣“昨天晚上父親去找你了”
“是哦,大哥怎么知道”
“你問我怎么知道現在整個津島家都傳遍了,”津島大哥站在廊下咬牙切齒,“說昨天父親半夜找你商量遺囑,準備讓你成為他的繼承人,是不是真的”
津島修治趕忙捂住嘴,眼睛因為驚嚇而瞪得老大,嘴上卻虛虛實實地說個不停“怎么可能父親昨晚確實來找過我,也跟我說過遺囑的事情嘛但是大哥,遺囑還沒確定下來呢。”
他眨了眨眼睛,眼睫毛擋住了眼底的光。
津島修治小心地往前挪了挪,貼上來,謹慎地站在男人半米遠的位置,意有所指“大哥,之前你出了事,父親心里是很不高興的,所以可能表現得更屬意我一點。不過遺囑還沒確定,大哥要是想做什么的話,都來得及的,畢竟沒有遺囑的話大哥才是法律規定的順位繼承人嘛我說的對嗎”
“你說得有理,你只不過是個無父無母,運氣好被父親收養的分家孩子,怎么可以繼承整個津島家”
說者有意聽者也有心,津島大哥一開始那種焦躁不安的狀態消失,轉而眉頭緊蹙在暗自思索些什么。津島修治也沒有打擾他,反正自己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他現在超困的,只想睡覺。
大哥那么早來找他也不想想他昨晚幾點才睡的。
他們默契地保持安靜,然而第三者
“嗚啊,早上好啊”
禪院彌音突然從房梁上倒吊下來,猛地沖還在思考的津島大哥做鬼臉,大哥本來心里就在思考一些不太道德的邊緣處理方法,根本經不起嚇,這一鬧把他嚇得叫喊不斷,還往后退了好幾步。
禪院彌音才不管一個大男人在短時間內腎上腺素飚得有多高,她開開心心地打招呼“很高興又見面啦,修治的哥哥,我聽見你們在說什么遺囑和法律繼承人聽上去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誒”
“啊啊啊我們什么都沒說,你在亂說什么啊”
明明提到的不是什么禁忌的詞匯,可是大哥的反應十分抗拒,他噔噔噔地跑到禪院彌音面前試圖捂住他的嘴,又想起她那天的懟人害他后續又被父親數落了一頓,手足無措地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禪院彌音覺得他的表現實在是太有趣了,于是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企圖撣掉不存在的灰“讓我來猜猜。”
“哎呀,你不會是想用暴力手段吧用小說里話來說,宅斗還是造反”她微微瞪大眼睛,十分感嘆,“哇哦,你膽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誒。”
“你你你沒有的事情你不要亂說禪院小姐,我警告你,請注意你的言行”
津島大哥急得脖子顏色都變得赤紅,說話的語調微微上揚,吐字也開始結巴,半分也沒有從小養尊處優長大的氣度。
“誒,我我我我哪里說得不對嗎書上是教人這么分析心理的,要不修治的哥哥你說說你的真實想法反駁我也行啊”禪院彌音吐吐舌頭。
總覺得說不說話都會被引導到難以預料的地方,被戳中想法的津島大哥萌生出想要逃跑的念頭,他本來是來警告津島修治不要肖想不屬于他的東西,結果最后落荒而逃也是他。
看了兩人半晌,支支吾吾地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津島大哥猛地撞開津島修治,像有鬼追一樣飛也似地離開了這里。
“好慫。”禪院彌音聳聳肩看著津島大哥跌跌撞撞地離開,而后視角低了幾分,落在被撞到腰的津島修治身上,她真的很困惑,“你哥哥到底是做什么來的”
“不知道。”
“說起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哥哥叫什么誒,這樣沒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