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啦。”
津島修治慢慢坐下來,兩只腳垂在廊下,視野只有四四方方一小個庭院,他的手落在身側,要努力往上夠才能拉到禪院彌音的衣擺。
冬日的低溫對她幾乎沒有影響,禪院彌音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的緊身褲和同色加絨的短款機車服,高高束起的馬尾下露出了修長的脖頸,一身服裝很漂亮修身,也很適合外出。
“哦哦,好吧。”禪院彌音順勢坐在他身邊,“我跟你說,今天吃飯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在議論昨天家主大半夜找你商量遺囑”
都沒等她說完,津島修治就打斷道“我知道,是我找人散布的流言,不要問我為什么。”
“哦。”干巴巴地回應。
沉默了片刻。
氣氛沉了些許,津島修治慢騰騰地轉過頭。
這種人云亦云的流言其實根本查不到他身上,很多人都看見家主在黎明時分從他的院子里出來,源頭根本無從查起,津島修治很清楚,只要他自己不說就沒有人知道其實是他自己在謠言幕后推了一把。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心機這么深沉,想想都是可怕的事情,津島修治知道自己應該藏好這些陰暗的小心思,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說。他的舉動就像是在昨天好不容易拉近的關系上,又主動地推遠對方。
被推遠的禪院彌音緩緩皺起眉頭。
津島修治也看向她,張了張口。
“干得漂亮。”禪院彌音拍拍他的肩膀,又很苦惱,“但是我是豪放派的,你是婉約派的誒,我們兩人的行事作風都不一樣,你這么告訴我要是破壞你的計劃怎么辦”
“你還有什么別的想說的嗎”
禪院彌音茫然地歪歪頭“那,繼續加油”
沒了
這就是你全部的反應
試探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津島修治滿頭黑線,忍了好久才沒有不優雅地翻白眼。
他不耐煩地打開禪院彌音的手“姐姐,你到底來干什么的”
“哦哦,我都忘了。”禪院彌音絲毫沒把剛剛聽見的勁爆八卦放在心上,討好地蹭了蹭他,瞳孔里盡是閃爍的日光,“嘿嘿嘿,昨天跟你提過的哦,我想外出一天給小侄子過生日,但是向你父親報告他不一定會同意,而且我也不想讓他知道嘛。”
她撇撇嘴,然后又撒嬌“修治幫我打打掩護,我明天就回來了。”
“一天”津島修治抬抬眼皮。
禪院彌音篤定“就一天,明天早上你肯定能看到我。”
他扁了扁嘴,沉思片刻“那我的新年禮物價值要翻倍的宏大才行。”
一千萬翻倍就是兩千萬,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沒有猶豫多長時間,禪院彌音眉眼彎彎,抓起津島修治的手和他拉鉤確定,小指勾小指,拇指印拇指,算作契約。
契約已成,津島修治不耐煩地揮揮手讓她趕快走,他別過頭又轉回來,幾乎只是幾個呼吸,坐在身邊的禪院彌音就已經消失了。
小小的庭院又恢復到只聽得見呼吸聲的靜謐。
一小時后,禪院彌音坐上了前往東京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