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溫老夫人看到阿粱破爛的衣裳,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酸楚的更厲害了。
溫老夫人是個心善的,這些年也幫了不少人,但沒有一個小乞丐讓她如此難過。
她反應過來后,已經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到了阿粱身上。
男孩見狀,借著幫阿粱理披風的動作,偷偷把一角銀子扔阿梁衣服里。
隨后男孩扶著溫老夫人回馬車,狗剩特別感激的跪下道謝。阿粱還直愣愣站著。
狗剩著急“阿粱,阿粱快跪下啊。”
溫老夫人和男孩也聽到了狗剩的聲音,擺擺手“不用了。快吃東西吧。”
馬車慢悠悠離開,溫老夫人再忍不住紅了眼眶。
男孩緊張道“奶奶”
溫老夫人擺擺手,“我沒事,我就是覺得那個叫阿iang的孩子太可憐。”
說話間,溫老夫人眼淚就掉了下來。
溫從玉道“奶奶,不如我們把阿iang帶回去吧。”
溫老夫人一下子動心了,從玉正好缺個書童。
然而馬車回去時,根本沒有兩個小乞丐的身影。
溫老夫人無限落寞。
狗剩帶著阿粱躲在巷道里,高興壞了“今天真遇到活菩薩了。”
狗剩吃著點心美的不行“我這輩子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食物。”
阿粱也很高興,難得笑了笑。但很快又抿直了嘴。
等吃飽了喝足了,狗剩說“等會兒我去把這碟子和杯子當了,咱們明天的飯也有著落了。”
阿粱不置可否。
他摸了摸懷里,那里有一角銀子,那位小少爺偷偷給他的。
小少爺穿著淺青色的綢袍,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整個人白白凈凈,會發光一樣。
離得近了,阿粱還聞到了小少爺身上的香味。不濃,淡淡的,很好聞。小少爺上馬車時,腰間系著的玉佩透著溫潤的光。連鞋底都那么干凈。
大戶人家的公子原來是這樣的啊。
這兩天,阿粱和狗剩都吃得飽飽的。阿粱把碎銀子給了狗剩,中秋節那天狗剩拿著碎銀子去買吃的,卻被人懷疑偷錢。
“大伙兒都知道啊,打發要飯的都是給銅板,哪有給碎銀子的。”
“說,你們從哪兒偷的。”
面對眾人的指控,狗剩百口莫辯,阿粱不說話,他死死盯著那個燒餅鋪子的老板,慢慢的,燒餅鋪子的老板和當初那個肉包子鋪子的老板的臉重合了。
阿粱弓著身子,立刻就要撲上去,卻被一道清亮的聲音打斷。
“你這老板好沒道理。”秦擇人高馬大,很輕易擠進了人群,他大手落在阿粱的背上,無聲安撫。
“你們看小乞丐身上這披風,料子極好,肯定是富人給的。對方能給披風,為什么不能給碎銀子。”
燒餅鋪子老板臉色不太好“披風可能也是偷的。”
秦擇挑眉“誰偷東西不撿值錢的,只偷披風,還大搖大擺穿出來。”
秦擇搖搖頭“你這老板就是看人是乞丐,想昧了人家一角銀子。”秦擇偏頭問“剛才這老板是不是話里話外暗示小乞丐偷他東西了。”
圍觀的人一想還真是。
有人認識燒餅鋪子老板,不贊同道“老錢,你不厚道啊。”
秦擇添油加醋“做人尚如此,你這燒餅嘖嘖”
錢老板臉都綠了,“你這個”
他對上秦擇的大塊頭,又慫了,他能輕易欺負小孩子,但是對上成年人,尤其是魁梧的成年人,就不敢了。
秦擇伸手“銀子還來。”
錢老板憋憋屈屈還了。秦擇拿過銀子轉手要給阿粱,結果這小子突然跑了。
狗剩都傻眼了,“阿粱,阿粱等等。”
阿粱置若罔聞,然而他腿上有傷,秦擇又身高腿長,幾個大步就把人抓住了。
“放開,放開我”
秦擇單手把人提懷里,另一只手抹開阿粱的頭發。
雖然瘦了,黑了,還有傷疤,但大體面容沒變。
“秦粱。”秦擇皺眉“真的是你。”
阿粱像一只剝了殼的蝸牛,憤恨,羞恥,絕望交織。如果說阿梁最不想碰到誰,絕對是秦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