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的時間不知是怎樣安排的,晚上似乎格外漫長,白湫覺得自己睡了很久,然而睜開眼睛一看,天不過是才亮的樣子。
游封也剛起,在整理身上的衣裳,見她醒了,上前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瞧著氣色要比昨日好了不少,眉宇間的憂愁也化開了、。
白湫被他拉著起了床,出門一看,就見白落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
另一個房中的阿羅伸著懶腰出來,在白落的目光下走到門前,揮了揮手將門打開。
她也很好奇,經過昨兒個一遭,會有幾個人活下來。
“讓我來看看,還剩下幾個人。”
她探出腦袋四下張望,看到了地上的一灘血漬,故作驚訝道“呀,死了一個”
白落臉色瞬間變了,上前往外看,那邊地上只剩下一灘血,連具尸首都沒留下,根本不知道是誰的。
她指甲掐著門框,眼睛已經紅了。
忽的,從旁邊的樹林中鉆出了好幾個人來,白落一見那道身影,想也不想跑了出去,撲進了鄞塵懷中。
一向情緒內斂的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舉動還是第一次,莫說旁人,就連鄞塵都驚訝了一瞬,然后將人緊緊摟住,安慰地低聲說了幾句話。
白湫看見從樹叢中出來的三個人分別湛啟、鄞塵和黑鷹,他們似乎是一起行動的,這會兒才會同時出現。
三個人身上全部都臟得很,黑鷹穿著黑色的衣服看不太出來,但鄞塵和湛啟就像是在泥潭里滾過一般,白衣服上沒有一處是干凈的,就是頭上的發絲都從發冠當中偷溜出來好幾縷,狼狽地垂在臉側。
他們身上有別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鄞塵的一只手脫臼了,不怎么能動彈,湛啟腳上劃了一道大口子,黑鷹的胸前不知被什么東西的爪子撓到,傷口很深。
但還好,三人都幸運地活了下來。
阿羅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還活了三個。”
她的話音落下,左右兩邊的草叢中又傳來了響動。
蛛王、蓬木一左一右走了出來。
這倆人同湛啟他們比起來,可就要齊整太多了,他們像是找了個地方睡了一覺,除了衣衫上有點兒褶皺之外,旁的都很干凈爽利。
蛛王和蓬木也覺得這一晚的經歷相當魔幻,當他們講出來的時候,連空氣都沉默了。
躺贏是一種什么樣的概念
就是躺著都不用擔心死了
真正的歐皇應該是他們兩個才對吧
總之,大伙聽了都挺無語的,手不太好動彈的鄞塵都恨不得給他們比個大拇指。
運氣真是無敵了。
阿羅數了數,“啊,居然活下來了五個,還真不少,你們進來吧,一會兒元伯伯該醒了。”
白日里,這間院落倒是沒那么多復雜的規矩,湛啟三人受傷嚴重,已經自顧自地找了塊空地坐下來療傷了。
奇怪的是,天亮了之后,他們進到院落當中,修為又不像在外邊的時候被壓制住,這其實算是個好消息,有法術能讓他們身上的傷快點兒恢復。
走在最后一個的蓬木順手把門帶上,卻忽而感受到一股阻力,低頭一看,竟是一只血手阻止了他關門,再一看,不光手上滿是血,這個人渾身都是血。
“你,你誰”
蓬木往后退了一點點兒,以為是山里跑出來的怪物,想把門關起來,可那只血手的力氣還不小。
血人用力頂著木門,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游稷”
蛛王見蓬木還沒把門關上,便過來幫忙,聽見地上的東西氣若游絲般說了什么,于是上前道“什么雞啊鴨的,咱這兒沒有,到別處要飯去吧。”
游稷又吐出一口血來,把整個身體往前挪,被氣得快要厥過去了,“我說,我是游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