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那張貫會說的嘴巴,此時張了又合,一時半會兒的也擠不出半句話來,只瞪著大眼睛往游封看。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像是在揣度對方剛才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游封一向控制得很好的情緒,在這個時候突然便失控了。
魔界從來沒有什么公主,唯一一個可能會被稱為公主的,是被游稷從凡間帶回來的女子,也是游封的阿娘。
游封雖然在心里有了幾分猜想,卻仍舊不愿意相信,上前一把抓住阿羅的肩膀,問道“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的情緒相當激動,在一旁看秘籍的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耐不住好奇,走了過去。
阿羅小臉皺成一團,她現在是有實體的,被游封抓著肩膀能夠感受到不舒服,她用力從游封的鉗制下掙脫開,往后退了幾步,“我剛才都說了,元伯伯不舒服,我出去找人幫忙,找到她的時候,她心善,愿意幫我,就這么簡單啊”
“不可能。”游封很肯定地道,“她根本就不認識你,怎會無緣無故幫你且喚醒你的真身不是易事,你是不是說了什么花言巧語哄騙了她,否則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愿意花大代價去幫一個陌生人”
游封縱然情緒激動,但到底理智還在,很快就對阿羅故事當中的一些漏洞提出質疑。
阿羅趕忙搖頭,“不是的,我沒有哄騙她,阿羅從來不騙人的。”
她想起當時的場景,于是補充了幾個細節,“對了,阿羅當時為了救元伯伯,從元伯伯的身邊拿了一根手串給那位公主的,公主看見手串,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阿羅真的沒有騙人”
她扭頭看向鄭元,一雙黑濯濯的眼中全是誠懇。
偏偏游封在聽到阿羅提手串的時候,整個人都踉蹌著往后倒退了幾步,扶著椅子才堪堪站穩,他緊咬著牙關,嗓音沙啞而顫抖,“手串你說的手串,是不是長這樣”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走到白湫身邊,將她的右手舉起。
白湫寬大的袖袍隨著二人的動作垂落到手肘的地方,也讓白湫一直被遮擋的手腕露了出來。
瑩白細嫩的手腕上,掛著一串小巧的手串,手串不是什么法器,一點兒靈力都沒有,只是最簡單的款式,在凡間的街邊隨便一個小攤子上就可以買到,大約因為戴的時日長了,連光澤都不復從前。
阿羅看見那手串的時候反而松了口氣,證明她真的沒有撒謊,“對,就是這個手串,當時我看公主人好心善,就將手串先放在她那了,等過后再取,后來我便忘了”
說到這兒,阿羅猛然瞪大了雙眼,手串如果在游封那兒的話,是不是就證明,他方才說的也是真的。
公主真的是他阿娘
阿羅不可思議地捂住了嘴巴,站在原地都不會動了。
不過仔細看看的話,游封真的與當初幫她的那位公主長得有些像,尤其是一雙眼睛,像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
“你們的眼睛好像。”
白湫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么,但若是與游封娘親有關的話,他有此反應實屬情理之中。
她正想將手放下好好安慰游封一番時,鄭元紅了雙目走了過來,他盯著手串,腦子里亂得很,手伸出去,還沒碰到白湫的袍角,就被游封用魔氣震退幾步,“你別碰她”
鄭元落寞地放下了手臂,沒有因為游封的態度而生氣,反而垂下眼瞼,一語不發。
游封想起母親死時的樣子,忽然覺得無比諷刺,到最后,居然還是為了這個人
還是為了他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現在距離母親死去的真相,只差最后一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