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恨,即便那個人是她的父親。
對白湫而言,鳳溪這個“父親”的角色無足輕重,至少在她之前的生命里,沒有鳳溪她也過得很好,所以在知道鳳溪將游封傷成那樣后,白湫無法原諒,毅然決然的與他劃清了界限。
從搬離鳳族的時候開始,白湫便不打算再與鳳溪有任何瓜葛,也不允鳳溪見小景。
鳳溪一開始以為白湫只是在鬧小脾氣,好言好語上門賠禮,卻一次都沒見到他們,次數多了之后,鳳溪才知道,白湫之前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
他想了很多辦法,但游封將白湫和小景保護得太好了,他一次都沒能成功見到二人。
一向高傲的鳳溪這個時候除了憤怒之外,根本沒有認真思考過解決辦法,脾氣也變得越發暴躁。
多次碰壁后,他想著,也許過段時間白湫的氣消了,就有機會好好見面說說話了。
只是他怎么也沒有算到,在這種時候,那個他唯一能夠傾訴的人,他的夫人白遙,竟不打一聲招呼離開了神界。
白遙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就這么消失無蹤,任憑鳳溪用盡辦法,都沒能得到半點兒與她有關的下落,他甚至不惜到青丘去找了白瓊,換來的是對方一通陰陽怪氣。
其實,白遙的離開并不是毫無預兆,鳳溪靜下心來想想,那段時間他被白湫的態度弄得異常煩躁,對于白遙的舉動,并沒有放在心上。
此時后悔為時已晚,鳳溪尋遍三界都未曾找到與白遙有關的半點兒蹤跡,這讓他不由懷疑到了自己的族人身上,在與族內的長老們大吵一番后,他便閉門不出,整日將自己關在家中,將自己喝的醉醺醺,只當白遙還陪在他身邊沒有離開。
鳳溪的萎靡不振讓鳳族直接陷入了混亂之中,原本秩序井然的鳳族族內很快產生了內訌,有一批老人不愿再跟著鳳溪,帶著部分族人自行離開,還有些愿意留下來的人看不得鳳溪如此頹廢,想方設法地勸,最后都收效甚微。
鳳溪將自己關在屋內,一遍遍地去回憶與白遙在一起的日子,一遍遍地翻看白遙留下的東西。
不知在那漆黑的屋子里待了多久,終于有一日,蓬頭垢面的鳳溪推門出來,似是想通了什么,又像是放下了什么。
他吩咐人將鳳族家主的印璽取來,徑直來到了游封府上,二話沒說,用劍在自己身上刺了幾個血淋淋的窟窿。
鮮血流向地面,他直直地站在那,做好了一直等下去的準備。
第一日,未見白湫。
直到第三日,在他身上傷口有愈合趨勢,他想再刺自己幾劍的時候,游封現身了。
鳳溪并不是想用苦肉計來尋求原諒,他將手中一直握著的鳳族印璽放下,又將劍送到游封手邊,語氣澀然,“我來向你賠罪,那日我不該將你打傷,今日劍在你手中,就算你將我殺了,我也絕無二話。”
游封嗤笑一聲,用袖子揮開了那劍,“我不殺你,你走吧,莫要臟了這兒的路。”
鳳溪神情如常,仿佛沒聽到他口中的諷刺,沉默片刻后,道“這是鳳族的印璽,就當是我給小景的生辰禮,你們若不想要,自行毀了便是。”
他說完,身形消失在原地,沒有給游封拒絕的機會。
游封無奈,將印璽帶給白湫,白湫對著此物也頗為頭疼,一時間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當上了鳳族的家主,幫著處理些族內簡單的事務。
過了月余,白湫派去的人才尋到鳳溪的下落,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鳳溪去了極寒之地,看樣子像是想在那里為自己所做的一些自以為是的錯事懺悔。
白湫對他的此舉并沒有發表過多看法,只是隨他去了。
后來,在鳳族一族人的哀求之下,她與游封抽空帶小景到了此處,才知極寒之地的環境有多么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