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又發了一份詔書,叫禮部制定一套禪位的流程。
自古以來,禪位一般都是跟朝代更替結合在一起的,多半是在倉促之間成事,有一份詔書和傳國玉璽就夠了,根本不會費心去弄什么儀制,要費心也是費心折騰登基儀式,那才是新朝帝王關注的重雜。
畢竟禪位的前朝帝王并不需要體面。
但是現在的情況,雖然說是禪位,但本質上卻是雙帝并立,自然需要制定出一套單獨的流程,以彰顯皇帝的不同。
自從進入教育部之后,阿喜的工作時間就變得穩定了起來。
以前在秘書省,需要定期值宿宮中,現在卻可以準點上下班,除了偶爾還要給世界報寫稿之外,所有的空閑時間都可以放在家庭上。
賀子越很體貼,主動承擔起了更多照料孩子的責任。再加上長輩們的幫助,他們這個小家庭在經歷了初期的手忙腳亂之后,很快就走上了正軌,雖然中間生孩子休息了兩個月,但是對她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她很清楚這些都是怎么來的,在工作上就更加用心。
這天晚上,她正在逗孩子玩,家里突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雖然已經聽門房稟報過,但是親自走到前面,迎到了客人,阿喜還是非常意外,"什么風把你吹到我這里來了"
她們這些女官,彼此之間的關系都還不錯,比一般的同僚更親密。但因為在宮里隨時能見到,所以到家里拜訪的事反而很少見。特別是袁嘉,她雖然是同僚,但還有另一個身份,私交上面就更要注意了。
袁嘉解下身上的頭蓬,笑了一下,"你這樣說,倒叫我很不好意思了,平時不登門,登門就有事
說著,兩人都笑了起來。
阿喜這才拉著她的手,把人請到了書房坐下。應該沒什么私事需要袁嘉趁夜跑一趟,多半是公事。既然是公事,還是在這里談更好。
兩人跟著賀星回,都養成了講求效率的好習慣,坐下來,叫人上了茶水,也沒有繞圈子,便直奔主題。
"阿姊可看過這幾日的報紙"袁嘉問。
雖然知道阿喜肯定都看過,但她還是將自己帶來的剪報取了出來,遞到阿喜手邊。
阿喜低頭一看,就知道她是為什么來的了,還是女帝能不能有后宮那回事。
要說這件事里,最尷尬的其實不是皇帝,而是他的后宮,特別是后宮嬪妃生下的子女。雖然賀星回待他們一視同仁,該有的照料都有,但越是如此,就越是顯得他們身份尷尬。
也難怪袁嘉在這件事上拿不定主意,要來找她了。
阿喜很快翻完了剪報,抬頭問,"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袁嘉輕輕嘆了一口氣,"按理說,應該壓一壓這樣的言論,至少找一件別的事情,轉移一下民眾的注意力,叫他們不要總是繞著這件事打轉,可是"
"可是又覺得百姓們能議論這些,并不是壞事"阿喜問。
袁嘉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輕聲道,"這件事,我也不知該問誰,所以才來找阿姊了。"
從一個妾生子的角度,從一個朝廷官員的角度,都應該阻止這個話題繼續發酵。可是從一個女人的角度,又覺得這種討論并不算壞事。
至少終于有人正視了這些婚姻中的不平等。
以往遇到這種難解的問題,袁嘉會去問賀星回。可唯獨這件事,不能去問她。思來想去,京中那么多人,最適合求教的,還是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