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府兵前去稟報李泰,李泰聞報大悍,但心中也奇怪,李沐這是要造反嗎?否則就算父皇降罪,也不該由李沐前來啊?李沐私自前來,那論罪起來比自己輕不了多少,李泰想到此處,竟嘿嘿冷笑了起來,心想有你李沐做伴,也算報了此仇了。
李泰下令全府府兵全力備戰,凡敢進府者立斬不饒。
于是,大批的府衛充實到了府墻上,府兵們張弓搭箭,嚴陣以待。
護衛營這次出來時,本就全副裝備,面對府兵的弓弩,便立起了盾牌,毫無懼意。
莊子中的盾牌是精鋼打造,除非是象腳弩或者床弩這等重型弩,否則尋常弓箭是無法射穿的。
雙方劍拔弩張地相互對峙著。
……。
而此時的承慶殿中,李世民剛剛壓下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了。
含光門的禁軍將李沐的語言和去向稟報上來,李世民一下子被怒火沖昏了頭腦。
“這不知死活的混蛋,他是要造反嗎?好,朕今日就試試是他的腦袋硬,還是朕的劍硬。來人,速調左右衛隨朕前往越王府平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李道宗甚至想起李沐臨走時那惡狠狠地眼神,兵發親王府,這小子還真敢啊?就算他也是久經沙場的戰將,不禁也心虛起來,自己不過是個郡王,這要是李沐不依不饒,自己該如何應對?李道宗有些后悔起來。
楊恭仁卻臉色沉滯,他想道,這世上還真有這種硬骨頭啊,敢蔑視皇權,其實楊恭仁也已經猜到了刺殺李忠背后的人,但楊恭仁不能也不敢說,想到一個十歲孩子都比自己硬朗,楊恭仁心中嘆氣,自己這數十年都活在了狗身上。
“皇上且慢。”這時房玄齡終于站出來了。
李世民本已跨出的腳步為之一頓,回頭死盯著房玄齡一聲不吭。
房玄齡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失策,那后果可就難料了。
所以再三斟酌,仔細組織言詞,然后才緩緩說道:“皇上息怒,以臣看,李沐并非想造反,如果真有反意,何必在含光門前大聲喧嘩,惹得連守門禁軍都能聽見?”
李世民聞言靜下心來,想想也有道理,冷冷問道:“那他兵發越王府何意?”
房玄齡心中腹誹,還不是你的緣故?可嘴中卻嘆道:“哎……少年心性罷了,皇上沒有在李家莊案子上為他做主,一時憋氣,也就鬧將起來了。”
李世民顯然沒有被說服,他道:“可不阻攔,越王豈不危險?不行,朕還是要帶兵前去。”
房玄齡心中哀嘆,只能勸道:“皇上且慢,臣保證就算皇上不去,李沐也不會真動手傷了越王,皇上應該比臣了解,李沐雖然年小,可他知道進退。臣懇請皇上萬萬不可帶兵前去,真要帶兵去了,這事真就無法收場了。”
李世民聽了臉色有些緩和,只是還是追問道:“卿真有把握李沐不傷了越王?”
房玄齡心中恨啊,老了老了,便得趟這一混水,可關乎大唐江山安定、朝廷顏面,他義不容辭,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為李沐背書道:“皇上,臣敢保證,李沐此時就算到了越王府,也不會傷害越王,臣估計他現在肯定在等。”
“等什么?”
“自然是等皇上。”
“卿不是阻攔朕去嗎?”
房玄齡苦笑,你不是明君嗎?怎么一遇到你那青雀兒就成了這般模樣?
“皇上,臣沒有阻攔你去越王府,臣阻攔得是你率兵去越王府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