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目瞪口呆之際,長孫明月突然念叨著:“為賦新詞強說愁,為賦新詞強說愁。沐弟好句,不知道可有上下文?”
李沐傻了,看著長孫明月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絕道:“有,有。”
長孫明月欣喜道:“可否寫下來,送與愚姐?”
李沐只能答道:“好,好。”
事態往李沐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著,他今天來的目的似乎不是來顯擺文才的,而李沐也斷不敢賣弄文才,要知道,他的肚子還記得的詩詞,遠沒有長孫明月的多,更不用說長孫沖這個少年文學天才了。
可到了這個地步,李沐只能打腫臉稱胖子了。
幸好李沐五歲學文,字書得不錯。
于是再次捉筆書寫起來,而長孫明月一如既往地站在身后誦讀。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寫完之后,李沐放下筆,呵呵干笑道:“獻丑,獻丑了。”
“沐弟,你還沒落款呢。”
李沐只好回身寫上落款。
可長孫明月顯然不滿意,“沐弟,還須蓋章。”
李沐尷尬至極,苦笑道:“小弟還沒印章。”
這時,長孫無忌突然開口道:“老夫有副空白印章。”
轉身對長隨道:“去書房取那對印章來。”
李沐苦笑道:“舅舅,就算是取來印章,也是空白的,表姐,不如下次,下次再說好嗎?”
長孫無忌此時顯然也是酒意上頭了,擺擺手道:“無妨,今日賢甥送來如此貴重之物,做舅舅的怎么也該回禮不是?”
李沐無奈只能閉嘴。
不一會,長隨取來一個小錦盒呈給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遞給李沐道:“這是當年皇上登基之后,太上皇特意賞賜老夫的,今日送于賢甥了。”
李沐本就沒有接受的意思,如今一聽長孫無忌話中的意思,這是玄武門之變后,李淵賞賜的,就更不想接受了。
“既然是太上皇賞賜舅舅之物,甥兒可不敢冒大不敬之罪,還請舅舅收回。”
不想長孫無忌臉一板道:“說起來你也是義皇子,入了宗籍的皇室,這印章落入你手自然不算違制。所謂長者賜,不可辭,啰嗦什么?”
李沐只好伸手接過,打開一看,只見里面一大一小兩枚印章,大的粗如小兒手臂,上雕龍紋;小的也有三指寬,上雕鳳紋。一看就知道是皇室之物,想來李淵恐怕也是從前隋皇宮所得。
李沐想了想取出龍紋印章,然后對長孫無忌道:“甥兒謝舅舅美意,這印章兒收了,可這鳳形印章一看就是女子所用,甥兒就不取了。”
長孫無忌聽了想想也對,便點頭道:“大好男兒拿著這女子所用之物確也不妥,那就隨你吧。”
說完拿出鳳形印章,環顧了圈,然后對長孫明月說道:“家中如今也就婷兒合適用這鳳形印章了,那就贈于你吧。”
長孫明月饒是落落大方,可也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待閣女孩,聽長孫無忌一說,整個臉騰地紅了起來,只是父親所命不敢不從,只能從長孫無忌手中接過印章。
邊上高夫人想要出言勸阻,可心中一動,便閉上了嘴巴。
長孫無忌見女兒莫名臉紅,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語病,只是印章已經被女兒接過,再去收回,痕跡太過明顯。
出于臉面,長孫無忌呵呵干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太認真,不必太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