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有幾句肺腑之言,還望令正待下官說完。”
看著馬周憂郁的眼睛,李沐心中有些不忍,畢竟馬周只是個執行者,沒得選擇。
“馬郎中但說無妨。”
“卑職在皇上處,拜讀過令正的輸出戰爭疏,讓卑職深感佩服。”
李沐點點頭道,這并不意外。
“下官入職交通監所為三事,輔佐、監督、監督。”馬周緩緩地說道。
李沐聞言一愣,但隨即沉思起來,輔佐不難理解,馬周是少監,加上看過了自己的奏疏,李世民讓其來輔佐自己,在常理之中,雖然李沐不甚相信。
可馬周連說兩個監督,自然不會是口誤,監督自己?還監督誰?楊務廉嗎?
馬周敢這么說,自然是李世民的意思,否則怎敢以下犯上。
只是馬周突然點明此事,用意為何?
僅僅是向自己賣好嗎?
如果換個人,李沐可能會信,可面前說話的是馬周,李沐絕不會信。
如果馬周是那么一個奉承阿諛的小人,就成不了日后一代名相。
想到此,李沐問道:“馬郎中此話何意?”
馬周道:“令正勿須疑惑,周并無惡意,也并非是向上官獻媚。下官只是想對令正說,日后只要令正沒有為害大唐之意,上述三事,下官就只會做第一件事。”
李沐心中一跳,第一件事,輔佐?這話似乎有效忠之意。
不對,李沐自然不會認為自己一個十一歲少年,虎軀一振就能引來象馬周這般名臣的效忠。
“馬郎中此話,沐聽不懂。”
馬周輕笑了起來,“以令正之聰慧,豈會聽不懂呢?”
李沐裝傻道:“確實不懂,還請馬郎中指教。”
馬周臉色一正,道:“令正所獻之策,看似陰謀,實為陽謀。在周看來,朝廷若能按策實施,十年之年,大唐足以平定遼東。如此利國利民之事,周豈會妄作小人,從中作梗?”
見馬周把話說到這份上,李沐道:“沐還是不明白,馬郎中今日泄露皇上用意,如何向皇上交待?又如何對得起皇上的重托?”
馬周肅然道:“皇上并沒有要臣保密,也無任何旨意令臣不得向令正泄露,何來對得起對不起之說?更諻論向皇上交待什么。下官以為,只要能輔佐令正,平定遼東,那就是臣向皇上最好的交待。”
“我不可以這么理解,就是說,只要沒有為害大唐的心思,那么馬郎中就不會行使監視的職責?”
“不盡然。”馬周緩緩說道,“下官還是會履行監督的職責,但只要不是有害大唐之事,下官可以……不上報。”
“馬郎中就不怕皇上降罪于你?”李沐悠悠問道,“你該不會認為除了你,交通監就沒有皇上別的眼線?”
話說到這份上,度是越來越大,差不多已經是開誠布公了。
因為前面所有的對話只要傳到李世民耳朵中,都有非議圣人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