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讓她得了勢,李沐的布局可能會因她而不得不改變。
至少到目前為止,李沐還是希望阻止武珝入宮,因為她入宮表示著李世民心境的徹底轉變。
從一個被稱道的圣君,慢慢變成一個荒YIN嗜血、揮霍無度的皇帝。
如此,李沐的計劃就不得不改變,因為李世民一旦心性轉變,就意味著不會再有雄心進行改革,不會再有信心向世家動手,而是選擇得過且過,與世家媾合,這樣就不能逼反世家,自己就不能混水摸魚。
想讓李世民為自己去背黑鍋,那就得讓長孫無垢活著,李沐想不出還有別的選擇。
……。
李沐走后,席間暫時冷清了下來,所有人都在消化著這次李沐帶來的震動。
盧挺終于忍不住一拍桌子,起身開口指責道:“拿著某當擋箭牌,雍照兄未免太不講道義了吧?”
盧挺終究還是不敢將矛頭直指崔尚,而是選擇了崔杼。
崔杼陪笑道:“子若兄莫怪,我也想不到此子如此難纏。”
鄭之桓卻象無事人一樣,勸解盧挺道:“我等皆站在一條船上,當同舟共濟才是,子若兄息怒。”
盧挺這下找到了軟柿子,指著鄭之桓道:“維興兄端得是好涵養,令愛都要被人拉去做妾了,還如此風雨不驚。”
鄭之桓大怒,也起身指著盧挺道:“盧挺,你休要欺人太甚,別個怕你,我鄭之桓不怕你。”
崔尚終于看不下去了,猛地一頓酒杯喝道:“如今強敵已平,你我卻在此內哄,嫌死得不夠快嗎?”
盧挺聞言立馬老實了,他訕訕道:“宗尹兄太抬舉那小子了吧,他最多只是條泥鰍,還稱上強敵。”
崔尚嫌惡地看了盧挺一眼,冷哼一聲道:“敢說他是泥鰍的,恐怕也只有愚夫才這么認為。”
盧挺被罵成愚夫,卻敢怒不敢言,一張臉漲得通紅。
鄭之桓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地坐回了椅子。
崔杼聞言倒是心中一動,他向崔尚問道:“宗尹兄所言,莫非有內情?”
崔尚邊想邊說道:“確實如李沐之前所講,直道過路費中,各地世家所占七成不止,隨著直道修建越來越廣,諸位試想,到時過路費將是如何龐大的數字?或許李沐講得對,我等世家確有掌握直道話語權的必要。”
崔杼恍然道:“宗尹兄的意思是說,李沐是借此在指點我等?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僅僅是因為要拋售那半成股份?”
崔尚嘆道:“如果他有意與世家合作,卻無端拒絕了維興老弟的聯姻,若說他是有意與世家為敵,又何必指點我等老夫是真想不明白,李沐這番話的用意所在?”
崔杼猶豫道:“會不會是李沐嫌棄是庶出之女的緣故?”
崔尚聞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話引發了鄭之桓的又一輪怒火,他一拍桌子正要暴起,卻被崔尚陰沉的眼睛注視,生生逼坐下來。
這讓邊上的盧挺發出一絲竊笑。
崔尚又道:“他是皇帝寵臣,本應該站在皇帝一面,可觀其言行,并無與我等為敵的意思。罷了,不想他了,諸位還是商議一下,如他所言,直道的話語權之事。”
崔杼道:“如宗尹兄所言,直道話語權確實與我等關系重大,必須掌控,只是另外的股份掌握在圣人和朝廷各部名下,不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