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眨巴了幾下眼睛,突然道:“既然賓王兄不愿意,那沐只好去家中讓下人按捏了,二位,告辭。”
說完,起身便走。
韓仲良急了,沖馬周一瞪眼道:“李監令是你上官,替他按捏幾下,也是常理。”
說完不住地沖馬周使眼色。
馬周無奈,只能上前拽住李沐衣襟道:“令正何必舍近求遠,周替您按捏便是。”
于是,李沐啜著茶水,享受著一代名臣的按摩,心里得意地唱起了小曲。
韓仲良等得實在受不了了,再次出口問道:“李沐,茶也喝了,按也按了,且說說,下一步如何應對?”
這次李沐不再拿捏,直接說道:“如果崔尚到現在還沒發現自己上了當,那就是一群豬了。不對,這么說是貶低了豬。”
韓仲良、馬周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了笑。
“既然他們已經知道,那么也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老老實實湊錢來買直道擴股的部分股權;二是乖乖認輸,拿著貶值一半的股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看著相視而笑的韓仲良、馬周二人,李沐繼續道:“不過,以我判斷,六家選第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韓仲良皺眉道:“六家不可能再湊得出一千零五十萬貫吧,這次交割時,各家連地契都充入進來了。”
李沐淡淡地說道:“那是他們故意示敵以弱,若真要對抗起來,這京城中不少世家豪族,豈能奉他們的號令,湊錢給他們以解燃眉之急?”
馬周問道:“如果真讓他們湊出錢來,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李沐白了他一眼,指著脖子道:“問歸問,手不能停。”
馬周只好繼續使勁。
李沐繼續道:“他們真湊出錢來,那就賣給他們,我們有什么損失嗎?總不能仗著朝廷軍隊,去恐嚇威脅他們吧?那與搶劫有何區別?”
韓仲良與馬周相視一眼,二人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你小子現在與搶劫有區別嗎?
幾天時間,讓六家手中的股份一下子就貶值五百萬貫,這可比搶劫狠多了。
人家是上門搶,得自己搬。
你倒好,搶劫了人家,還讓人家牽牛拉驢地送上門來。
這時,李沐左右打量了一下二人,一本正經地問道:“二位,你們就不會過個一年半載地,再來一次擴大股份?”
“噗……。”
韓仲良笑得口水都滴出來了,他指著李沐道:“圣人說得沒錯,你就是只妖孽。”
馬周嘿嘿笑道:“與令正呆一日,周獲益匪淺啊。”
李沐攤著手,正色道:“那就付些束脩給我。”
馬周指著李沐道:“你……,你簡直就是個無賴。”
李沐嘿嘿一笑,突然收斂笑容道:“二位莫得意忘形,眼下最重要的是,六家如果惱羞成怒,便真不一定會干出什么事來。你們要好生防備才是,你們忙,我要回去了。”
說完,不等二人反應,拔腿而去。
韓仲良望著李沐的背影,感嘆道:“年輕真好。”
馬周也感嘆道:“若是與此子為敵,恐怕是場噩夢。”
韓仲良點頭道:“賓王所說甚是,老夫慶幸當日沒有繼續與他交惡。”
馬周搖搖頭道:“韓相多慮了,李沐若真有為難你之心,恐怕就算你不與他交惡,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