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條路確實兇險,可回報卻是豐厚的。李沐現在雖然只是個小人物,可鳳雛初啼,不可小覷啊。況且他有前太子宗嗣的大義,如果我等五姓提供人和錢財,這天下究竟落入誰的手中,尚未可知。說不定你我有生之年,還能重返朝堂,封候拜相。”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
或許真有可能讓五姓重回朝堂,真能如此,那崔氏將會何等榮耀,單憑這點,足以領袖五姓世家數甲子。
崔杼看著崔尚悠然神往的臉,心中也涌動著一股激情。
崔尚瞇著眼看著崔杼,問道:“雍照可愿意與老夫攜手一搏?”
崔杼一咬牙道:“唯宗尹兄馬首是瞻。”
崔尚撫掌大笑道:“雍照果然是爽快人,那就這么說定了。”
崔杼突然想到一點,問道:“可如今李沐身份存疑,你我能想到的,圣人與朝堂那些老狐貍又怎會想不到?恐怕李沐很難安然渡過這一關。”
崔尚陰深一笑道:“那就要看李沐有沒有這本事了,如果他渡不過這關,那一切都無從談起。”
崔杼問道:“宗尹兄的意思是,我們什么都不做?”
“對。我們什么都不用做。”
就象是天意配合此話一般,崔尚的長隨匆匆而來,站在門外大聲稟報道:“家主,有急訊。”
“進來講。”
“是。”
“何事如此驚慌?”
“據報,京城各坊間突然流傳一個奇怪的說法,而且越傳越烈。”
“什么說法?”
“據說,武功開國伯李沐是前太子的子嗣。”
崔尚二人聞言大驚,二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長隨見家主沉默,便揖身道:“家主若沒有別的事,小的先告退了。”
崔尚輕輕往個揮了手道:“退下吧。”
“是。”
崔杼茫然地看著崔尚道:“宗尹兄,如此一來,李沐豈不是死定了?”
崔尚也懊惱地點頭道:“哎,天不佑息王啊。可這事究竟是誰傳出去的呢?”
崔杼無意識的說道:“還能有誰?誰最想李沐死,就是誰傳出的。難道還會是李沐自尋死路,故意傳出的不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被崔杼隨口一說,崔尚心中一震。
他腦子迅速地轉動起來,對啊,會不會李沐自己傳出的呢?可這是條死路啊,難道是……置死地而后生?
崔尚“嗖”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嚇了崔杼一跳。
崔尚搓著手來回踱了幾步,對崔杼道:“雍照真是神人,還真有可能,是李沐自己傳出的。”
崔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愣地問道:“李沐真要自尋死路?”
“對。”崔尚激動地點點頭道,“置死地而后生,老夫低估了此子的心性,真夠狠的。”
“宗尹兄,此話何意?可否講明白,解我之惑。”
“雍照你是不知道,李沐這招狠啊。”崔尚激動地手指直抖,“你想,連你我都已經猜到李沐的身份,朝堂之上肯定也已經對此生疑。李沐想必也明白,他的身份已經瞞不下去,既然瞞不下去,索性公之于眾。”
崔杼不解道:“公之于眾,豈不死得更快?”
崔尚搖搖頭道:“非也。如果李沐不公之于眾,那等來的就是圣人的暗殺,圣人只要隨便找個借口,往李沐頭上按個罪名,就能讓李沐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