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劉仁軌不敢再抱引李沐將破案視線指向魯寧的幻想。
李沐對李道宗道:“我以為劉仁軌所說,有一條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兇器弩的出處。只要追查弩來自何處,此案不難破解。王叔以為如何?”
李道宗心中暗嘆,此子城府太深。
其實很明白的一樁案子,路上時,二人就已經猜到了兇殺案背后的主謀十有**與長孫無忌有關,就算不是長孫無忌親自指使,也應該是長孫氏家族所為。
李沐本應該直接從四海貨棧與何人結仇這個方向偵破。
可如何一來,在不知道陳倉官府是不是有同謀,或者有傾向于長孫無忌之人的情況下。
恐怕受到的阻力會很大,甚至會出現當地官府不配合的極端情況。
這樣一來,朝廷就會撤回自己和李沐,換另外的人來偵辦此案。
可如今李沐卻舍近求遠,以追查兇器為主攻方向。
這一來示敵以弱,因為兇案發生幾天之后,如果連弩這個最根本的問題都沒有解決好,那長孫無忌也就不是長孫無忌了。
這二來嘛,兇器弩還是一個重要的偵破方向,因為弩是管制物品,這次兇案,五人死于弩箭,這說明使用的弩數量絕不是一把,而是幾把或者十把以上。
這樣數目的弩,一旦動用就會留下痕跡,就算事后彌補,也總會有痕跡留下。
因為,長孫無忌畢竟不可能親自前來掃尾,而別的人也畢竟不是長孫無忌。
李道宗應道:“為叔老了,這一路的折騰,身子骨有些吃不消,想在衙門中歇息一下,破案之事就煩勞殿下了。”
李沐笑了,李道宗的意思有二,一是不想摻和,二是不給自己阻力。
“那王叔在縣衙休息,我去軍府調查一下。”
“去吧。”
“吳縣令。”
“下官在。”
“派人知會岐州府,請岐州府派人前往折沖軍府,配合本王調查。”
“下官遵命。”
李道宗眼神一閃,低聲在李沐耳邊道:“岐州刺史張亮與那人關系非同一般,還是別知會岐州府了。”
李沐覺得也是,便對吳縣令道:“孤突然記起來,折沖府不受當地州府管轄,吳縣令也就勿須派人知會了。”
“是。”
李道宗道:“你此次還須小心謹慎。”
“謝王叔提醒,我理會得。”李沐轉身下令道:“集合神機衛,前往軍府。劉仁軌,隨孤一同前往。”
“是。”
這時邊上一個蓄著一撮山羊胡子的半百老頭躬身道:“殿下,劉仁軌是犯官,如今羈押待審,殿下將其帶離縣衙,恐怕不妥吧?”
這話沒錯,依制,劉仁軌罪名確鑿,李沐雖貴為嗣王,但無權插手地方政務,就算有皇命在身,也只要在縣衙內提審劉仁軌,而不得帶離縣衙。
可李沐本就沒有按制辦案的自覺,加上劉仁軌身負罪名,要想辦法為其脫罪,只能將他帶上,然后找個借口,為劉仁軌提供戴罪立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