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聞聽心中奇怪,“皇后如今鳳體安康,病情已經穩定下來,許侍郎這話從何說起?”
“皇后之病,已經藥石無醫,如今看似康健,可一旦病發,哎……。”
“許侍郎想多了,你只要盡了力,皇后就算……陛下也不至于怪到你的頭上。”
“老朽經歷陳、隋、唐三朝,見得多了,也就看透了。皇帝也是人,這世上沒有哪個皇帝真能做到圣明二字。心愛之人死了,如何能不牽連周邊之人?”
李沐勸道:“許侍郎想多了。”
“老朽執意留在殿下王府,本是想能借助殿下之力,尋覓一絲生機。可如今殿下也要前往江南,老朽便沒有了依靠,不得不向殿下托付后事啊。”
李沐心中奇怪,在李沐眼中,李世民雖然有發怒的時候,可總得來說,未見有過分不講道理的時候,再怎么說,皇后過世,也不能怪罪于醫生啊。
可面前許胤宗的悲切又不象是假。
“莫非許侍郎有什么不便說之事?”
許胤宗欲言又止,想了好一會才道:“不瞞殿下,老朽識人多矣。今上看似圣明,可卻是暴虐之人。如果皇后薨了,老朽怕是性命不保。老朽沒別的,就想請殿下照看老朽一家,不要讓他們沒了活路。”
說著又要跪下。
李沐忙阻攔道:“許侍郎是孤請來京城的,怎么說此事因我而起,援手是應當的,孤答應侍郎就是了。”
“老朽謝過殿下。”許胤宗施了一禮,便退下了。
李沐雖然心中奇怪,史書上也沒有聽到李世民在長孫無垢死后,殺御醫泄憤之事啊?
所以李沐不疑有它,畢竟許胤宗年齡大了,可能是思鄉情切吧,有些胡思亂想也正常。
加上確實酒意上頭,李沐也就沒有了追問許胤宗的意思。
……。
七月初九,這是李沐離京前的最后一在。
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好了。
李沐原本是想好好和家人聚一天。
可顯然,這是不現實的。
因為李沐在等兩個人的到來,當然這兩個人不來,李沐也不會主動去找。
對這二人,李沐的選擇是,愿者上鉤。
可讓李沐意外的是,這二人沒來,一個本不該來的卻來了。
一大早,孔穎達就前來拜訪。
李沐雖然不知道孔穎達的來意,可面子不得不給。
于是親自至王府前門迎接。
“孔祭酒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勿怪。”
“殿下親迎,臣不敢當。”
“孔祭酒請。”
“殿下先請。”
入得正安殿。
“不知孔祭酒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孔穎達直言道:“殿下國子監前一番演說,令人振聾發饋。可老朽年事已高,不能追隨殿下驥尾,臣雖有三子,但皆已經入朝為官,唯有嫡孫雖已及冠,卻毫無建樹,老朽是想令他追隨殿下,去江南開創一番功業,不知殿下可否賣老朽一個面子?”
李沐哪有不應的道理,孔穎達乃孔子第三十一代孫,頗受天下讀書人推崇。
無論孔穎達孫子堪不堪用,可第三十二代孫的這一塊牌坊,李沐是求之不得的。
“敢問孔祭酒,令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