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早便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李沐一聽這語氣,便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是個省油的燈。
在家里估計就是個惹事小魔王。
“此事我應下了。不過令孫如果不愿意,我也無能為力啊。”
見李沐應下,孔穎達大喜,“殿下放心,老朽今晚就令他來王府見殿下。”
李沐點頭笑道:“可憐天下祖父心啊。”
孔穎達一愣,隨即大笑道:“殿下實乃老成之人。”
“老朽還有一事想告訴殿下。”
“孔祭酒請說。”
“老朽知道殿下有做一番功業的愿望,可成大事先要手中有人才,想必殿下也是這個原因,才去得國子監吧?”
“正是。”李沐心中暗想,我要得可不是僅僅是功業。
“老朽別的幫不上,但向學子舉薦,去江南為殿下效力還是能勉力為之的。每年學成的學子,老朽都會為殿下舉薦。”
“如此,就謝孔祭酒抬愛了。”
“投桃報李而已。”
孔穎達走了,李沐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我去,這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的孔夫子傳人嗎?
整一個談生意的天才啊。
孔穎達剛走不久,李沐心中等的二人陪襯而來。
剛剛正式就任錢莊大總管的韓仲良和交通監令正馬周。
“臣等見過殿下。”
“不必拘禮,快請坐。”
“我等來遲,萬望殿下勿要見怪。”
“二位新任一部主官,庶務繁忙,我能理解。”
“謝殿下體恤。”
寒喧之后,韓仲良首先切入正題。
“殿下明日便要南下,臣對錢莊許多事情都還摸不著頭腦,還望殿下不吝賜教。”
“韓相言重了,賜教不敢當。不過錢莊之事并不困難,所有庶務,我親自教授的莊中弟子便會熟稔,韓相只要記住一點,錢莊之事就不難搞定。就算途中有磕拌,也能到達目標。”
“敢問殿下,是哪一點?”
“誠信。”
“誠信?”
“正是。不管是借貸還是存儲,都與誠信二字緊密相連,沒有了誠信,那對錢莊來說是毀滅性的。錢莊的本意,是匯聚天下財力,然后引導它去一個它該去的地方。可財力的主人并非是朝廷,而是儲戶,錢莊在其中的作用只是引導,而不是占有。”
韓仲良聞言深思起來。
李沐笑著回頭看馬周,馬周正要說話,李沐抬手阻止道:“我也有一言送給賓王。”
“殿下請講,周洗耳恭聽。”
“直道關乎天下民生,更關乎江山社稷。人的一生,能做成一件事足矣。我要送給賓王的話就是,不管任何時候,任何情況,賓王都要將直道修建下去。”
馬周肅容起身,躬身一禮道:“周謹受教,必銘記于心。”
李沐嘆道:“直道如同人之血管,直道在,則血液貫穿全身,除垢排污,自然康健。我曾對陛下言,日后凡直道所至之處,便是大唐疆土。此話與賓王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