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純道:“下官閱人甚多,卻從未見過象殿下這般率性行事的,不過由此可見,殿下是真的心中裝著百姓,下官佩服。”
李沐笑道:“孤初涉地方事務,可能有些標新立異,但孤為民之心,正如寧刺史所言。寧刺史今日慷慨相助之情,孤記下了。”
寧純道:“越州與杭州互為依屏、唇齒相依。越州雖然也有干旱,但湖泊眾多,倒也不至于如錢塘嚴重。區區三十萬斤糧食不當殿下贊譽。下官這就回州府籌措糧食。”
“那就有勞寧刺史了。”
寧純向李沐躬身一禮,出衙門而去。
這樣一來,三十萬斤軍糧支撐十天,越州府的三十萬斤正好接上,可以支撐二十天了。
李沐對長史沈樂文、司馬郭義道:“孤有事要煩勞二位。”
沈樂文、郭義起身拱手道:“殿下吩咐。”
“沈長史帶府衙胥吏,前往各縣鄉紳處籌糧,告訴鄉紳,這是孤向他們借的,有借有還。”
“下官領命。”
“郭司馬帶一千貫前往揚州購糧,錢由本王出,多多益善。”
“下官領命。”
“蘇將軍去向神機衛將士說明此情,即日起神機衛所有人都參與引水渠修筑,爭取早日完工。”
“末將領命。”
“諸位的任務都已明確,那就各司其職吧。”
“是。”
滿滿一堂的人瞬間散去。
只留下了李沐、魏征、李師三人。
“水渠經過的路線,就勞煩魏公率衙門里當地的官吏制訂了。要快,盡量繞過不易開挖的區域,最好離民居越近越好。”
“臣領命。”
李沐不免有些得意,向魏征問道:“魏公以為,孤今日處置如何啊?”
魏征翻了翻白眼道:“殿下以一己之力為杭州百姓造福,臣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臣想問問,殿下可以如此處理錢塘府五萬百姓,可如果是天下數百萬人受災,殿下該如何處置?莫非殿下也有私錢以救百姓乎?”
李沐聽了魏征的話,頓時如同淋了一頭冷水。
李沐沒好氣地懟道:“那不是還有朝廷嗎?”
“可就算上報朝廷,這一來一去之間,就算朝廷下旨救災,當地百姓恐怕早已餓死。”
李沐啞口無言,怒視著魏征,心道這老頭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不想魏征突然改變語氣道:“不過臣還是很欣慰,殿下小小年紀心中就裝著百姓,行事果斷,不受人讒攏,有此一點,足矣。”
李沐試探著問道:“魏公這是在夸我嗎?”
不等魏征回答,李沐立即道:“我就當你是贊我了。”
魏征哈哈大笑道:“臣自然是在夸殿下,從政的經驗可以慢慢學,可人之天性與生俱來,殿下有此心性,必能成就大事。”
李沐這才展顏笑了起來,誰不愛聽好話?
“不過,殿下眼下最要緊的是,培植一批應手的人才,否則殿下就算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成事。”說著,魏征斜了一眼李師道,“象他們這樣的武人只能征戰,不能治國,殿下還是多注重一下文人吧。”
李沐一愣,突然笑道:“魏公說得在理,沐謹受教。這樣,衙門外等候的一百學子,就交給魏公了,孤三個月之后,要看到一批能為我所用的文臣。”
不等魏征說話,李沐拉著捂嘴偷樂的李師奪門而去。
留下魏征愣在里面,一絲聲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