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蘇定方實際還沒李師與自己親近,蘇定方能不折不扣的依令行事,而李師偏偏耍了妖蛾子。
這不是諫言的問題,更不是群策群力的問題,而是屬下對主公戰略目的的質疑。
將領可以有諫言權,但不能違背主帥的意志。
李沐絕對不允許有這種情況出現,更不允許有人開這種頭。
不管他是誰,這一點,李沐分得非常清楚。
李師,注定要做這只警猴的雞。
其實李師心里很明白,被李沐從西部戰場調來,他就想通了這一點。
可李師不認為自己的判斷有錯,也沒有造成嚴重后果。
所以,他想憑著自己與李沐的關系逃過這一劫。
可聽到李沐現在這么一問,李師知道,他逃不過。
“末將有罪,請殿下責罰。”
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師,李沐有些不忍,但李沐更知道,如今麾下不僅僅是神機衛,更有禁軍、府兵和邊軍,所謂賞罰不明,軍紀不振。
拿自己最親近的人開刀,是達到目的最有效的手段。
“神機衛將軍李師,不遵號令,頂撞上官,即日起降為中郎將,杖二十,以示效尤。”
“末將甘愿領罰。”
在將領們眾目睽睽之下,李師默默地挨了二十杖。
這天晚上。
“大哥在怨恨我嗎?”看著俯臥著“咝咝”吸氣的李師,李沐含笑拍拍李師,問道,“很痛嗎?”
李師的“咝咝”聲更響了,他閉著眼睛道:“痛,痛,你挨二十杖試試。”
“啪”地一聲,李沐一掌用力拍下。
“起來吧,別裝樣子了,行刑親衛放了水,你以為能瞞得過我?”
“殿下,你就不能不說穿嗎?”李師翻著白眼,從榻上翻了個身起來道,“不過我真不認為殿下這招有用。”
“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這樣子還得做的。都道不教而誅是為虐,先讓他們明白后果,之后再犯,那就別怪我心狠。”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李師點點頭道,“可我依舊不認為我之前的預判有錯,那時挺進薩江,高句麗朝堂怕是一片混亂了。”
李沐斜了一眼李師,這廝明知道自己的戰略意圖,還拿這事說事,有點胡攪蠻纏的味道,“你以為我失去你說的機會,就拿不下高句麗了?”
“不,不,當然不是。若僅僅是掃蕩高句麗,以神機衛的戰力,也就是殿下覆手之間。不過我在想,殿下在高句麗的拖延,能不能真如殿下所預料的,能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此話何意?”李沐有些不高興,不怕敵人強大,就怕內部意見相左。
李師道:“我聽說英國公那邊壓力很大,已經兩次上書請求援兵,可朝廷沒有一絲反應。依我看,從今之后,朝廷只會發糧草,絕不會再調軍隊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