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條“戰船”載著三萬大軍,緩緩離開港口,一直向西航行。
正午時分,在對馬島以東與倭軍八百“舢板”遭遇。
說來也巧,當時的吹得正是西北風。
三萬和平軍愣是用二十多萬枝火箭,焚毀了近一半的倭軍“舢板”。
倭軍遭遇這場莫名其妙地截殺,士氣大降,他們不敢戀戰,救起了一些落水的士兵,倉皇向西逃離。
劉仁軌于是下令撈起一些沒沉下海的倭軍,便率軍返航了。
回到石見港,看著數千凍得嘴唇發紫的倭軍俘虜,李義府象見了鬼一樣。
這簡直難以置信,和平軍竟無一人傷亡。
……。
長安城,東宮。
房玄齡做為太子太師,受李世民重托,對李治的訓導,可謂是孜孜不倦。
可傳道解惑的對象,年少遲鈍的李治,顯然不足以承載起房玄齡、蕭瑀的期望。
李治本就不如兩個兄長那般有天賦,或許是李世民夫婦生他的時候,年紀大了,李治的天份真得不是很高。
關鍵是,李治有他自己的見解。
這不,李治開始提問了。
“本宮心中有幾個疑問,還請太師賜教。”
“殿下問就是了,老臣不敢擔賜教二字。”
“敢問太師,這天下是何人之天下?”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為天子,代天牧民。天下自然是圣人之天下。”
“可孤想不明白的是,前朝隋煬帝楊廣,也是天子,何以身死國滅?難道楊廣不是天子嗎?太師現在給孤的解釋,想來當時隋煬帝的大臣們也是這么對楊廣說的吧?”
“呃……,太子殿下,皇帝確實是天子,天下也確實是圣人之天下,只是皇帝也會行差踏錯,于是上天便會重選賢能以任之,是為改朝換代。這也是臣如今代圣人教導殿下,做個英明儲君的用意所在。”
李治眨了眨眼睛,“太師的意思是,這天下有德者居之?”
房玄齡眼睛一亮,如解重負答道:“太子殿下聰慧,正是此話,天下有德者居之。”
隱身在門外的李世民聽了,連連點頭,太子能這么問,看來這些日子,頗有進益啊。
可李治顯然沒有結束這次問話的打算,努力地想做個好問寶寶。
“可孤又想不明白了,如果天下有德者居之,孔、孟等歷代先賢多不勝數,為何天下從未由他們所掌控,而時常落入昏君、暴君之手,而身死國滅呢?”
房玄齡瞪大了眼睛,他實在不知道,這問題該如何答了。
“這……或許……可能……孔、孟先賢以渡化世人為己任,不屑于掌控天下吧。亦或者孔、孟先賢雖然德布天下,卻并非上天所指定的牧民之人吧。”
李治點點頭道:“謝太師賜教。孤還有個問題,就是想請教太師,該如何評價當朝攝政王呢?”
“呃……攝政王?這……殿下恕臣不敢妄議。”
房玄齡感覺背后隱隱有冷汗滲出。
李治輕輕一嘆道:“孤知道自己天姿平庸,做個尋常人倒是無憂,可要讓孤做個明君,恐怕要辜負了父皇和太師的期望了。”
“太子何必妄自菲薄,只要虛心請教、不恥下問,殿下定能做個有為之明君。”
李治有些意興闌珊,揮揮袖子道:“太師莫要敷衍孤,攝政王絕世之資,僅比孤大了一歲,如今卻統領數十萬大軍,在遼東與敵浴血奮戰,前幾日北面有捷報傳來,說是已經擊潰高句麗、靺鞨三十五萬聯軍,如此顯赫之戰功,足以彪悍青史。試問太師,孤有何功勞,忝居儲君之位?”
“太子殿下,儲君之位乃天子所授……。”房玄齡有些言拙,他不明白,往日唯唯喏喏的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成了個好問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