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向李治一禮道:“太子殿下,若陛下退位,你可有想過封地該置于何處?”
李治愣了半天,才搖搖頭道:“孤沒有想過,全憑攝政王安排就是。”
李沐想了想道:“太子封地,不管在哪,都不就藩,故不用考慮遠近,就選個好聽,又有氣度之處,做為太子封地,如何?”
“何地?”
“遼東。遼東郡王,太子以為如何?”
李治一愕,“攝政王是說孤日后是遼東郡王?”
“正是。”
李治想了想,看了一眼身后武珝,心道如此也好,“就按攝政王的意思辦吧。”
李沐道:“陛下退位之后,安置在大安宮,太子是去陪伴陛下同住大安宮呢,還是另辟新居?”
“去大安……。”李治剛要開口,卻被身后的武珝……不,武玲輕扯了一下。
于是改口道:“孤一向懼怕父皇,若整日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怕是免不了訓斥。攝政王若方便,還是為孤選個新居吧。”
李沐微微一笑,“太子此次立下大功,自然是要獎賞的。這樣吧,等陛下退位,我搬進宮城時,布政坊攝政王府,就送給你做遼東郡王府吧。”
李治、武玲相視大喜,攝政王府位于布政坊,與皇城僅一墻之隔,若按品階算,郡王還真住不上如此尊貴的房子。
其實當初李沐做為前太子承嗣,為嗣王,介于親王與郡王之間,做為宗正卿的李道宗有意放水,才給了李沐一套超規格的宅邸。
如今卻被李沐借獎賞之名,給了李治,也算是從哪來回哪去吧。
而李治更欣喜的是布政坊離大安宮最近,如此去父皇那晨昏定省更為方便。
李治、武玲一齊向李沐施禮,李治道:“如此就多謝攝政王了。”
李沐微微點頭道:“太子還須好好研學,孤從沒視太子為敵,按血緣,你我是兄弟,只要你有才華,來日朝堂之上,必有你一席之地。”
“孤明白,謝攝政王。”李治有口無心地應道,其實對李治來說,對朝堂并無興趣,若他有興趣,也不會答應李沐演那一出戲。
所以,李沐的話對他來說,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李治身后的武玲眼中有一抹精光閃過。
有李治擋著,李沐并未看到武玲眼中的異色,他看著李治的眼睛,正容道:“太子,有句話孤要說在頭里,日后萬萬不可有勾連外臣、宗室謀逆之事,若真發生了,別怪孤手下無情。”
李治應道:“攝政王放心,孤對此沒有興趣,孤只想陪父皇好好活著。”
“好。若真如此,孤不會虧待太子。”李沐一拱手道,“告辭。”
……。
三天之后。
貞觀十八年四月初一。
李世民先發罪己詔。
接著就頒布了退位詔書。
“五運更始,三正迭代,司牧黎庶,是屬圣賢,用能經緯乾坤,彌綸區宇,大庇黔首,闡揚鴻烈。革晦以明,積代同軌,百王踵武,咸由此則。朕德湮微,禍亂薦發……
……我貞觀之祚,有如綴旒,靜惟屯剝,夕惕載懷……
……攝政吳王,有命自天,降神惟獄,天地合德,晷曜齊明,拯社稷之橫流,提億兆之涂炭,東誅逆叛,北殲獯丑,威加四海,仁漸萬國,復張崩樂,重興絕禮,儒館聿修,戎亭虛候,大功在舜,盛績惟禹,巍巍蕩蕩,無得而稱……
……今便遜位別宮,敬禪于沐,一依唐虞、魏晉、宋齊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