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沐想起李世民曾經說過的話,“這些臣子當防賊一樣地防著他們。”
李沐這時候算是體會到了李世民這一經驗之談了。
“臣等惶恐。”
“惶恐個屁。”李沐怒罵道,“讓朕天天對著房玄齡,看著他那張臉,就讓朕想起玄武門?你們真是忠臣啊。”
“陛下息怒。”
我去,李沐罵不出來了,指著這三人,說不出話來。
好要袁仁國服侍皇帝多年了,人機靈,反應也快。
這時趕緊遞上了一杯茶水,這真是項技術活,這遞上的茶水不能太涼,也不能太燙。
就要象現在,李沐一把接過,一口飲干,然后把杯子扔還給袁仁國一樣。
氣呼呼地坐在御椅上,李沐慢慢平靜下來。
他不傻,魏征的話是有那么一些道理。
要么殺,要么用。
否則,自己就要食言。打自己的臉,這事李沐做不到。
李沐心中感嘆,這皇帝的工作,還真不是人干的活。
轉頭對袁仁國道:“給三位賜座。”
袁仁國迅速取來錦凳,放在三人身邊。
見李沐的臉色陰霾稍霽,韓仲良和馬周拱手謝道:“謝陛下賜座。”
魏征也從地上爬起來,道謝之后,也坐下了。
“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李沐問道,“朕不甘心如此放過房喬。”
馬周剛要起身,李沐抬手制止道:“以后私下奏對,諸公都坐著說話吧,不必起身。”
馬周遲疑了一下,沒有反對,道:“陛下若要掌控局勢,就不能逞一時之快。如今雖說六部中四部都推舉房喬入閣,但四人中未必都與陛下不是一條心。陛下畢竟是新君,首先要做出姿態,安撫他們,然后再分化他們,到最后,若還有人執意與陛下為難,則殺之。”
李沐沒有說話。
魏征道:“吏部尚書唐儉,為人爽利,雖說近些年有些放縱,但畢竟是追隨高祖的舊臣,依臣之見,他未必是想與陛下為敵。”
“禮部尚書孔穎達,雖然曾為十八學士之一,可其子孔惠元卻投在陛下麾下,如今正在江南道任職,他同樣不會想與陛下為敵。”
“刑部尚書劉德威,陛下想必知道此人,廉潔平直,只是有愚忠,或許為沖撞陛下,但只要陛下施些手段,稍加安撫,便可為陛下所用。”
“兵部尚書劉弘基,與李世民非常親近,若要收服,恐怕很難。好在如今陛下已經登基,若想留在朝堂,只能向陛下效忠。當然,若陛下無意用他,日后找個借口,貶之便是。”
“臣想說的是,既然陛下登基為帝,便不可再用往日的眼光去分辨敵我,因為普天之下皆是陛下的子民。臣言盡于此,望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