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仁國連忙伸手攙住房玄齡,“房公,你這是做什么,這是要折煞咱家啊。”
“公公,事關一家生死,老夫求你了。”
袁仁國一嘆,低聲道:“咱家說不了別的,只是陛下在宣房公進宮前,曾與咱家有一對話。陛下說,知道朕為什么這么恨房喬嗎?咱家答道,陛下是怨恨房玄齡替陛下謀劃宮變,害得太宗冤死。陛下搖搖頭道,不。至少不全是。朕還沒有那么狹隘,各為其主,朕還是能理解的。朕恨房喬,是因為他身為國士,當有良知,明明有能力可以阻攔秦王屠殺二府,卻為了從龍之功,一己私欲,做了個掩嘴葫蘆。”
房玄齡蹩著眉頭思忖起來。
袁仁國輕喟道:“房公啊,陛下雖未及冠,卻胸襟似海,頗有城府。若無今日朝堂之事,房公一門,應該無虞。可……可你看看里面,……哎!”
房玄齡突然拱手道:“某謝公公金玉良言,不管今日房某是生是死,某都念公公大恩。請公公稍候片刻,容某與家人訣別。”
說完,不待袁仁國反應過來,房玄齡不管正堂群臣,沖入內院。
袁仁國愣了,跺著腳嗔怪道:“我說房公,這是圣人口諭,哪有讓陛下等的道理?”
……。
甘露殿中。
李沐的對面坐著李沂。
“二弟今日進宮,所為何事?”
“陛下……。”
“私下不用拘禮,叫我大哥就是。”
“這……大哥。”
“哎。”
“今日朝堂之上,大哥說要設軍機處,臣……我就是想來問問,我能進嗎?”李沂有些扭捏地問道。
“不能。”李沐很干脆地答道。
李沂一聽有些急了,“為……為什么呀?大哥,我可是什么都聽你的……。”
李沐抬手阻止李沂說下去,“二弟,是不是在怪我這次沒有獎賞你,升你的官晉你的爵?”
“沒……絕沒有。”李沂搖頭道,“我有今天,全仗大哥一手提拔,大哥不升我官爵,自然有大哥的考慮。”
李沐欣然點頭道:“如此就好。其實不讓你進軍機處,也是這個道理。”
李沂不明白,“什么道理?”
李沐呵呵一笑道,“你猜。”
李沂一腔幽怨地眼神,讓李沐哈哈大笑起來。
李沐起身,走到李沂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若沒別的事,回家去吧。”
李沂還想再問,這時,袁仁國進來稟報道:“陛下,房喬奉旨覲見。”
李沐拍拍李沂,“朕還有事,你先回家去吧,想知道為什么,回去問問李明達,她定能告訴你為什么?”
李沂半信半疑地告退了。
李沐回到御椅上,“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