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恪也一樣平靜。
“為什么?”李慎突然發瘋似的撲向李恪,他緊緊抓著李恪的衣襟,質問道,“你當初也答應我一起反的,為何你沒事?”
“因為蜀王出賣了殿下。”周道務代替李恪,冷冷地回答了李慎的問題。
“真的嗎?真的嗎?三哥……這是真的嗎?”
李恪用力將李慎的手從自己的衣襟扯開,“是,周都督說得沒錯。”
李慎的眼神變得怨毒,他不再嘶吼,盯著李恪道:“三哥就不顧你我兄弟之情嗎?投降之初,你答應向陛下求情,放我們一條生路的。”
李恪平靜地答道:“成王敗寇,沒有道理可講。你們舉旗之初,就該有這個準備。我想救,可救不得,與其你我兄弟同死,不如只死你們兩個。不然,何人替你們復仇?何人替父親復仇?”
李慎愣住了。
周道務突然笑了,他問道:“蜀王真有意替先皇和我等復仇?”
李恪突然正容道:“某今日立誓,此生不誅殺李沐,不替父皇報仇,天神厭之。”
周道務連聲道:“好,好。如此,某便遂了蜀王的心愿,來,請蜀王替某斟酒。”
李恪向周道務遞來的杯子斟上一杯毒酒,看著周道務一飲而盡。
遂起身,向周道務長揖一拜,“周都督走好。”
周道務轉向李慎,也是一拜,“殿下,臣先走一步了。”
毒性很烈,片刻功夫,周道務便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可憐李慎終究是年幼,見此狀嚇得驚惶失措,大哭起來。
哪還肯飲杯中毒酒?
李恪輕嘆一聲,起身上前,卡住李慎的脖子,愣是將一杯毒酒灌入李慎的口中。
這個時候,李慎的眼中有悲傷、有痛苦,還有一絲……興奮。
或許正象李沐所說,李氏的血液中,有瘋狂的因子,而李世民一脈,更多了一絲殘忍。
次日,皇帝下詔,蜀王李恪品性良善,屢建功勛,安定西南、守土有功,改封潤王,授為鴻臚寺卿。
朝野之間,紛紛稱頌皇帝心懷天下,海納百川、寬宏仁德……。
……。
遼東新城。
蘇定方已經將原本設在遼東城的治所,遷至新城。
只是麾下依舊只有李沂留在遼東城的五萬人馬和扶余城三千騎兵。
疆域太大,蘇定方最多只能調用三萬人,這已是極限。
三萬人北伐靺鞨,那就顯得單薄了,何況還要防備北方室韋趁機南下。
蘇定方只能等朝廷平定西南、西北后,向遼東派來援兵。
可等了一個月,最后等到的不是援兵,而是一道李沐的密旨。
密旨中,李沐解釋了自己戰略目標轉移的意圖,告訴蘇定方,除了五萬新兵,中期之內,朝廷不可能再向北方調派兵力。
中期,指得是至少三年之內。
這也就是說,這三年里,東北軍團只有十萬兵力。
十萬兵力,聽起來很多,用于防守遼東,確實是足夠了。
但對于要征伐靺鞨、室韋報仇的蘇定方來說,顯然是杯水車薪了。
他需要的是至少二十萬。
好在李沐最后給了蘇定方一個安慰獎。
那就是授于蘇定方招募高句麗軍隊的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