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赤魄自治州州長居住的別墅,環境比尋常客棧更為優良,清晨女仆們已經將臥房打掃了一遍,地板閃爍著室外的光亮,窗戶、書架臺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在桌面上有一本翻開了一半刑事推理,旁邊的衣架上掛著淺藍色的警察制服,以及插在劍鞘內千羽劍。
赫格里拉修道院殺人事件已經過去兩天了,江刃飛和慕云兮憑借手里的線索雖然成功鎖定了嫌疑人,但是由于卷入了赤魄自治州的派系斗爭,調查行動不得已終止,除非慕云兮答應了趙愷的要求,他們才能獲準離開這里。
想要勸說慕云兮參與趙愷發起的剿匪行動十分困難,他向來就厭煩雋龍聯邦政壇內的勾心斗角,更何況作為一個傳統的貝侖人,此舉無異于幫助自己的敵國,江刃飛昨天就嘗試了一次,結果無功而返。
禱告完畢,江刃飛從床邊站起身來到木椅前坐下,他合上了刑事推理,將之放回書架上原來的位置,然后打了個哈欠,伸手去摸警服上的口袋。
一只系著紅繩的銅鈴平躺在江刃飛手上,猶如針尖般細小的“六”字刻于銅鈴外側。
江刃飛盯著銅鈴上的字跡陷入了沉思,突然間窗外的一聲鳥鳴,讓他手中的銅鈴為之震動起來,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聽到了銅鈴聲的白鳥立即降落到了陽臺上,發出了三聲有節奏的“啾”聲。
在白鳥的腿上,江刃飛發現了一封用細布綁好的信件,他收起了停止震動的銅鈴,回到房間從警服的另一邊掏出了一個小布袋,將之打開并放在白鳥面前,待白鳥的啄探進布袋里的時候,他取下了白鳥腿上的信條,展開仔細閱讀上邊的內容。
讀完了信件,白鳥也飛走了。江刃飛呆在原地托著下巴若有所思,想到了一個讓慕云兮答應幫助州長的好主意。
江刃飛把信件揉成一團塞進小布袋內,然后用火點燃將其燒掉,雙手扶著陽臺的玉石護欄,手指像彈琴一般在上面敲打。待十分鐘整個小布袋化作一團灰燼,他再度折返房間,穿上警服,系好鞋靴,離開了自己的臥房。
慕云兮所居住的單人間位于江刃飛臥房的正對面,這個時間只有通過敲門才能確定他人是否就在里面。
一陣敲門聲過后,房內傳來了回應聲,江刃飛看見房門沒有上鎖,于是拉開把手推門進去。
臥床左側躺椅上靠著的男人正是慕云兮,此時他雙眸半閉,神情愜意地感受微風拂過額前灰色的劉海,右側圓桌上的碟子里擺放著一塊面包,旁邊還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牛奶。
江刃飛見狀調侃道“喲這不是慕兄嗎這兩天過得還好”
慕云兮合眼冷笑道“承蒙江兄關心,不過論自由我可比不過江兄,你可是趙愷的座上賓,而我不過是被軟禁在此的囚犯,這樣的囚犯我竟然還當過兩回,這對于一個搜查官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慕兄,就當是同行奉勸你一句,沒必要為了所謂貝倫人的尊嚴和州長大人慪氣下去,這對你一點好處沒有。”江刃飛抱膝坐到了旁邊的床上,“再拖上那么十來天,你連自己最初的目的都忘了,赫格里拉修道院殺人事件的真兇還未查明,你就打算放棄了嗎”
“一開始我只是為了尋找朋友的下落,卻意外卷入到了這個事件。”慕云兮坐直了身子,笑道,“在赫格里拉發生的案件當然要交由你這個赤魄自治州搜查官來解決,我最多只能從旁協助,可是趙愷要我插手的事情牽扯到我的立場,恕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