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過于敏感,班仁桀背影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勾起了一段悲傷的回憶那夜大雨滂沱,小男孩手握匕首沖向了那個高大的背影,一道血光在空中劃過,劇痛隨之傳來。
他捂著半邊臉左顧右盼,街上到處都是商鋪、攤檔、作坊,有賣布匹、棉襖的,也有賣大肉包子的,還有專門制作手工藝品的。
時間仿佛又再度回到過去那時,另一個小男孩因宮廷政變流落民間,但他并未自暴自棄,而是樂觀開朗的活著,他拿起書沖向了另一個人的背影,在那人的指點下臥薪嘗膽、發憤圖強,三十多年后終于報仇雪恨,成為了伽羅國的新君。
在跟他講述這一段經歷的時候,戈麥爾將軍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對于自己曾輔佐新君的事跡感到無比自豪。
然而,兩段相似的童年經歷卻有著不一樣的結局,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冰冷的石柱帶走了他手心的溫度,微風把滿地落葉吹進藏書閣,空氣中散發著霉變的味道,書架上連一點干凈的地方都找不到。
可見當年新君的讀書環境有多差,為了能生存下去,化名宣文炎,聽從戈麥爾將軍的教導,學習一些經商之道,老實做一名商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你們想想,明明沒有什么顧客,新君為何還在這個地方販賣禁書”江刃飛摸了摸下巴,問身邊的慕云兮。
“那你認為武人集團為何會把這些書籍列為禁書威脅了統治階級的利益違背國家的意志”慕云兮蹙眉反問道,在對方遲疑的片刻,給出了自己的結論,“以上僅僅是客觀原因,古往今來,文明的毀滅必然伴隨著文化的消亡。因此,承載著伽羅國百年文化的書籍便成為了武人集團的首要目標。”
“伽羅國的文化和案件有什么關聯難道除了奪取勇氣之冠外,兇手還有別的意圖”
“如果我猜得沒錯,兇手殺害先王是想借新君登位之機,恢復伽羅國的傳統文化。”
說著,慕云兮掰著手指數了起來,“如此一來,有犯案動機的嫌疑人就只剩下三人冒著生命危險在全國各地收集禁書,使之不被武人集團焚毀的戈麥爾將軍、與戈麥爾里應外合,意在替新君奪回政權的流浪文學家班仁桀,試圖在伽羅國恢復天耀教宗教傳統,巡游世界找尋七神器的神父凌汶軒。”
“原來你沒把班仁桀從嫌疑人中移除,和我想的一樣,之前我的直覺告訴我,此人不像是一個好人。”江刃飛用手指了指右額的太陽穴,轉向距離前院不遠處書架上翻閱書籍的柳玉涵,“你的助手似乎對某類書很感興趣,我們不妨看看她到底在找什么。”
柳玉涵發現兩人正盯著自己,不禁面色微紅,把書本的封面正對著慕云兮“不同的愛好決定了每個人在書本類型偏好上的差異,幽娜喜歡音樂、詩詞、舞蹈類的書籍,而凌汶軒則注重宗教、歷史方面的知識積累,至于我嘛”
“你看的是什么書”慕云兮接過伽羅百草,隨手翻了兩頁。
“認真看上邊介紹了伽羅國的植物,包括生長環境、種植方法、文化寓意,以及經濟、營養等多方面的價值。”柳玉涵戳著書本的目錄,顯得有些生氣,“剛開始我還很納悶,能適應沙漠氣候的植物種類本來就不多,書頁卻還是那么厚,后來我才發現,書中大部分植物的原產地都在國外,只因和伽羅國文化存在著那么一點聯系,就被強行記載在上面。”
一聽此言,細思極恐,因為該國本來就是洛貝侖人遷徙至此建立的國家,柳玉涵分明在暗示洛貝侖民族到處剽竊別國文化,還死不承認的態度。
“重點是我們對于文化的認知就是,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慕云兮顯得非常難堪,握拳貼在唇上清了清嗓子。
“你讓我見識到了什么叫做厚顏無恥,怪不得洛貝侖帝國會輸掉南北戰爭。”江刃飛伸手搭在慕云兮的肩膀上,一副想笑又忍住不敢笑的樣子。
“咱們還能不能好好查案了,放下你那高傲的姿態,給我閃一邊去。”慕云兮抖肩甩開江刃飛的手,繼續查看目錄,當他看到其中一行省略號后邊“兩生花”三個字之后,頓時興奮不已。